房间里安静得不像话,漆黑一片,隐约只看得到被子里隆起的一团。他没有开灯,从身后拥着她。
回来了?
嗯。
留得饭吃了吗?
没有。
是不是冷掉了?我去给你热一热。她欲起身,身后的人搂紧了她。
让我抱一会儿。
苏烂不动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地,她突然有种预感,这会是他们最后的亲昵。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一夜,苏烂没敢问他爸和她妈的事,易修文也不知道怎么说。
隔天一早,易修文收到了消息,易永言回家了。
今天本该是带着苏烂回家的日子。
走之前,苏烂抓着他的手问他:还会回来吗?
他说会。
易修文第一次食言了。
连着三天,他都没有回来,一直到年初二的晚上。
苏烂抱着膝盖缩在沙发角落,电视机开着。门口响起了动静,她心漏了一拍。
易修文看上去有些颓,脸色不太好,冒出来的胡渣都没有刮。他走到苏烂身旁坐下。
一句话都没说,苏烂突然明白了。
我们没法在一起了,对吗?
嗯。
那天我爸回来,是和我妈谈离婚的事。这些年不管他怎么玩,心里还是忌惮我妈,这是第一次,他提出离婚,显然是认真了
后来,我妈猛地站起来指着他想说什么,最后却直直地倒了下去
脑溢血,送去医院马上做了手术,情况一直不好,撑了两天就走了。
他将烟摁灭。
这天夜里实在抽了太多的烟,整个车厢里都是雾蒙蒙的,陈介看着他扬了扬手,散了散眼前的烟雾,轻描淡写地说出来,顺带着揭开了一直掩着的那层薄纱。
太阳穴那里突突地跳,脑子都跟着痛了。
我再清楚不过,整件事和苏烂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可是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继续下去。
他笑着转头看向陈介:我是不是特混蛋,听了是不是特想给我来一拳?
陈介抬手抹了抹眼角,然后真锤了他一拳。
并不是真的怪他,其实他们都清楚,他们之间隔了太多东西,甚至还有施丽华的一条命。
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