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凝重的气氛。
一路上,盛京都凝望窗外不再说话,黑眸压得低低的,说不出的沉默。
离现场还有一段车程,窗外阴云低垂,不见一点光亮。长风卷挟着骇人寒意不远千里迎面扑来,刮起路边风沙弥漫至天际。
盘山公路犹春蚓秋蛇般,路边杂草丛生,往下便是树丛杂乱的陡坡。
盛京身体僵直,来自骨子里的敏锐骤然喝道:
“趴下!”
一道响雷划破天际,料峭侧林立的巨树宛若张牙舞爪般朝他们伸来。
事发仅弹指间,张漾来不及反应后脑便被一只大手摁下。
子弹击碎车玻璃在耳边呼啸穿过,随后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枪械声,宾利车四方玻璃全被打碎,再睁眼,司机轰然倒在方向盘,猩红刺眼的鲜血顺流而下。
冷风更甚,可身侧便是鲜血氤氲出的热气。
车辆急速失控,在陡峭的山路横冲直撞。车头一个猛甩在防护栏,张漾被安全带束缚没甩出去。
“卧槽!张漾把方向盘!后边有人追过来了!”
“不行!我来!”
盛京摁下按钮,咬牙怒扯将司机扔到后车厢,他迅速把正方向盘,在左摇右摆中跨进驾驶座。
欧陆gt车厢足够伸展,盛京惊魂未定,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三辆奥迪车紧追不舍。
“他们有枪,张漾别抬头!”
盛京在惊心动魄之后逼自己镇定。
部队训练与任务要比这些惊险百倍,他当初身重两弹仍举着枪朝敌人堆里冲,但现在不行,张漾还在这里,张漾不能出事!
于是,他怒视后视镜中的车队,大脑飞速运作,在一条不算宽阔的公路中无形对峙。
“应该是那群想要来杀我的人,策舟还没到,我已经给他发过信息。”景年面色不虞,担忧地望了一眼副驾驶的张漾。
抿了抿嘴,饱含歉意:“对不起了小同志。”
“等出去了再说!”
盛京挂档,速度直冲五百马力,猛打方向盘想要利用蜿蜒的公路将后车队甩掉。
可那群杀手极为训练有素,在弯道仅仅落后两百来米,随后又紧随其来。
“……我操。张漾保护好自己!”
盛京眼底赤红,踩着油门的脚掌根本不敢松懈,四面冷风纷纷灌进骨髓,他后槽牙几乎咬碎吞肚子里。
——那是在雪山上冻伤的膝盖。
已经冻进了骨头里,一见冷便钻骨的又冷又疼。
那条踩油门的腿肚子都在抖动,盛京忍着剧烈的绞痛伸手将张漾摁在怀里。
他担心那群人有枪。
果然,紧接着又是一阵枪林弹雨,盛京一声闷哼,抱着张漾的那条手臂像断了一样,被从中间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