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累的呼吸凌乱嘶喘,指着张漾:“来,再扔!”
那戒指像是阴魂不散似的,张漾沉默地盯了半晌,就当盛京略微松下一口气时,他倏而起身走到厨房,一把拽过菜刀对准无名指挥手便砍。
白刃迅速在半空划破一道口子,窜着凉飕飕的冷风。噗呲一声,鲜血飞溅。
滚热的血液撒在案板、灶台上,顺着纹路缓慢流淌,张牙舞爪地蜿蜒滴落在地面。
啪嗒、啪嗒、啪嗒、
那一刻,时间仿佛被慢放了数倍,刺眼的鲜血是如此骇眼。
盛京惊魂未定地喘息,手臂颓然垂落,那把菜刀被卸力地当啷落在地面,掉进那一大滩血液中被红色浸染了全身,那些血来自于他另一只手。
掌心被深深划出一道,半指宽的深度几乎能见到内里阴森森的白骨。所幸菜刀不算锋利,只是受了点皮肉之苦。
“张漾,”他就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你就非得这样是吧。”
他的声音非常微弱,又带着疲惫的沙哑,浓墨的眸子盯着张漾,细白的眼皮垂下。
那是从未有过的无奈感。
“那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张漾仰头,清泪顺着眼尾飞白滑落进鬓发,再也承受不住地失声痛哭。
他削瘦的肩膀极大幅度地颤抖,这一次他哭得极为压抑,是被命运戏弄而束手无策的苦悲。
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他与每个人似乎都不能有好下场。
那就默默地、藏在角落等死吧?
可就这么卑微的要求都成了痴心妄想,命运对它的捉弄似乎没有尽头。
张漾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大概是嗓音沙哑干涩、喉间被声波磨出血痕,嘴里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张漾……”
“别哭了……”
“张漾!”
那是传进潜意识里模糊的叫喊,漂浮在虚空,引得他一阵恍惚。
盛京抱着无意识的张漾来到沙发,他先随便撕了一块布条绕在掌心止血,之后又打横抱起人上了停在门口的辉腾,马不停蹄地朝着医院赶。
—
孔思寻是在拍戏的时候接到医院的电话,当听到张漾被打了镇定剂后撂下电话就赶过去了。
医院行人忙碌,他穿过人群来到张漾的病房。
“你是病人家属?”
“对。”
“病人受了刺激情绪过激而做出的过激反应,刚才打了镇定剂。你们这些当家属的怎么回事,不知道病人现在不能受任何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