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明玄挑眉,眼神深邃如渊,难以捉摸,神色晦暗不明,让人无法窥视其内心所想。沈静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明玄的表情变化,心中暗自揣测,他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她不信,明玄真的会相信所谓的闹鬼之言,他只是不说罢了。
“是啊,皇上,奴婢也听到了,那声音就像是女人在断断续续的哭,的确渗人的很,也难怪会有闹鬼的传言,但是当法师们一到,那声音立刻就消失了。”翠竹附和着沈静婉的话说道,脸色微微发白,似乎真的被吓到了一般。
“过来,过来。。。老实点。。。”随着小太监的几声怒喝,明玄和沈静婉纷纷转头看过去,只见进喜和小路子还有其它几个小太监一起扯了一个穿白袍子的人正往这边走。
进喜把人交到其它人手里,快步上前,行了一礼,“皇上,娘娘,奴才刚刚捉住了一个装神弄鬼的人。”
“带上来。”明玄淡淡地说道,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沈静婉看明玄的反应,便知道,他早就知道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而这个人是谁,等会儿这个小太监会亲口告诉明玄。
徐忠国不是喜欢玩儿这些吗?那自己就还他一礼,送他上路。
进喜得了吩咐,立刻小跑着过去把人扯了过来,“皇上您瞧,就是这个人,刚刚我们按照贵妃娘娘的吩咐在长春宫四处摆放驱邪之物,没想到发现了这个人,正鬼鬼祟祟的东躲西藏呢。大晚上的,他扮成这副样子一个人躲在在长春宫里,说不定,那些声音,还有那些所谓的鬼影,都是他一手策划的。那些所谓的长春宫闹鬼的传言,也都是他操控的。”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没有。。。”那人说着,似乎也发现自己穿成这样子,已然是百口莫辩,没法解释了。
只得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那些法师们远远瞧了一眼,十分想问,出了这事儿,那今日的超度是超度还是不超度啊。
“皇上,正事儿要紧,不如先捆了他,等法师们超度完,再慢慢审问他也不迟。”沈静婉只看了那小太监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明玄点头,“就按贵妃的意思办吧。常良,把人带去养心殿。”
长春宫超度完毕后,明玄和沈静婉齐齐回了养心殿。
“把人带上来。”
常良躬身应下,随后转身离去,不多时,两名小太监便将那人拖进了大殿之中。
“你有何话说?”明玄拧眉道,徐忠国是越发大胆了,他真是惯得徐忠国无法无天了,他如今已经不把自己放在自己眼里了,那自己又何必顾念往日的情分。
那小太监深知自己犯下的罪行必死无疑,且无论如何辩解都难以逃脱罪责。既然如此,不如坦然接受,反正沈静婉已经承诺会照顾他的家人,他也愿意承认罪行。
自从他为了钱财而伤害他人的那一刻起,他就料到会有今天的下场。
现在,他只想在临死前做一件好人好事,希望来生能够投胎到一个好人家,不再过这种身不由己的生活。他真的太累了。
“奴才。。。奴才。。。皇上饶命,是徐将军,徐将军许了奴才银钱,让奴才在长春宫内扮鬼,只为。。。只为。。。”说着,他看了一眼明玄身边的沈静婉,“只为恐吓贵妃娘娘,顺便抹黑贵妃娘娘的声誉。”
闻言,明玄脸色十分难看,徐忠国一个外臣,竟然可以这么快的就把手伸到后宫里面来,“还有吗?”
“别的。。。别的奴才也不知道了,徐将军只说,让奴才装神弄鬼就好,其余的他自有安排。不过奴才依稀听徐将军说会安排鬼魂索命一类的。。。”
听到这些,明玄脸黑的宛如锅底一般,他摆摆手不想再听废话,“常良,把人带下去,细细盘问清楚是谁与他联系,宫内还有谁在为徐忠国做事儿,一一都盘问清楚再来禀告朕。”明玄怒道。
常良见明玄生了大气,也不敢再耽误,挥手利索的让人把那小太监带了下去,翠竹见状,也带着其余人出了内殿。
“皇上。”沈静婉温声道,“皇上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听着沈静婉的温言软语,明玄心里的内疚达到顶峰,他一把将沈静婉拉进怀中,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样,柔声道,“婉儿,这一次,朕不会再心慈手软了,军中已经部署完毕,徐忠国,朕不会留他了。”
沈静婉点头,一副温顺乖巧的样子,只要明玄除了徐忠国就好,至于原因,她不想过多的去纠结,到底明玄是因为军中已经部署完毕再无后顾之忧,还是因为真的心疼她入骨?
这些,到底各占几分?在沈静婉心里不重要,与其花时间探究这些无用的,不如花时间琢磨怎么才能为自己获取更多的筹码,她只看结果,结果满意就好,过程无所谓。
她始终告诫自己,不去期望,便不会失望,尤其是帝王之爱,这种珍贵又脆弱易变的东西,是最不能奢望的。
她要做的便是在明玄爱她的时候,对她愧疚的时候,为自己争取更多,更多,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足够多,她才安心。
第二日,沈静婉便听闻徐忠国家中暴毙的消息,明玄为表哀悼,赏赐徐家黄金百两安置徐忠国的身后事。
如此,里子面子都有了,徐忠国死了,明玄的心腹大患没了,明玄仁德之君的名声更响亮了。
“娘娘,徐忠国死了,就这么死了,这么快,奴婢还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呢。”秋菊颇为感慨道。
说完,她又好奇的看了沈静婉一眼,“娘娘,您说,这皇上要杀徐忠国,也不难呀,怎么之前就由着他做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