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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第2页)

&esp;&esp;正和八年夏,静安法师一行人抵达凉州迦南寺,出关西进。

&esp;&esp;西进的路很艰苦,不仅是路途遥远,更重要的是前往吐蕃的路无比艰难,路上很多雪山,没有路,他们只能凭借自己的双手和双脚翻山越岭。

&esp;&esp;春生有时候累得都想趴在地上一睡不起,会忍不住抱怨。同行的人里,也经常有人懊悔来到这不毛之地。但春生从来没有听到傅娇说过一两个字。

&esp;&esp;这天她们从翻过一座雪山,晚上在野外露营。静安法师冻得手脚都僵硬了,春生烧了雪水给她泡脚,她端着水盆进帐篷里的时候,傅娇刚脱了鞋袜,她一眼看到傅娇的脚上满是冻疮,脚边的冻疮龟裂了,流出血,把脚和袜子粘在一起,她用力才把它们分开。

&esp;&esp;静安法师吓了一大跳,忙把热水端给她泡脚。她白着脸给她道谢,静安法师看到她皱着眉泡脚的样子,没忍住问道:“你不后悔吗?”

&esp;&esp;傅娇楞了一下,说道:“后悔,早上应该听你的多穿两双袜子,这下冻疮破裂了,又要耽误许多脚程。”

&esp;&esp;“不是这个。”静安法师把汤婆子里灌满热水塞入她的被窝里:“你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看得出来,你以前肯定过着很好的日子,为什么会选择现在的生活,为什么要出家为什么要随我西行?”

&esp;&esp;傅娇迟疑了一下,才说:“师父说得没错,我家中乃是世代簪缨之族,从小过的是锦衣玉食呼奴唤婢的日子。但如果你问我是否还愿意回去过那种生活,那我定是不愿的。从前我做错了很多事情,很多人为我付出真心,给予我以爱护,他们中的许多人又因为我遭遇不幸。师父救我之前,我一直犹如笼中之鸟,没有一天过得快活。现在我追随师父西行,路途遥远艰辛,但我心中却无比安宁,每一步都走得踏踏实实。”

&esp;&esp;她也没想到从前那么娇气的自己竟然这么能吃苦,今天过雪山的时候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快凉了,好几次她都快坚持不住,却还是咬着牙向前。她不想停下来,或许是不甘心,好不容易从李洵的阴影里逃出来,她还不想这么快就埋骨雪山。

&esp;&esp;静安法师静静地听着她的话,她不清楚傅娇从前经历过什么。但她是她这么多年见过的人中最具慧根的,最难得的是她踏实肯学,聪明加上勤奋,若是潜心修行,日后或许能比她更有成就。

&esp;&esp;她就怕她心不定,年轻女子很难静下心来参会枯燥的佛法。她在傅娇手心写下一串梵语,傅娇抬眸,看到她会心的笑蕴在眼底,问:“这是什么?”

&esp;&esp;“梵文,翻译到汉文里是小乘的意思。”

&esp;&esp;傅娇眨眨眼。

&esp;&esp;静安法师又说:“小乘度己,大乘度人。了尘,你很有慧根,年纪轻轻就了生死、离贪爱,达到了自我修行的最高境界、假日时日,你必定凭借一身之力,度化更多的人,像你曾跟我说的那样,度一切世间苦厄,能成为大魏国最伟大的法师。”

&esp;&esp;傅娇却摇头,两眼盯着微微摇曳的灯火:“我跟随师父乃是无奈之举,不敢奢望能有大建树。只不过欲报师父救命之恩一二,能于世间立足而已。度世间苦厄,要如何度呢?”

&esp;&esp;“我出家的原因更简单。”静安法师淡淡一笑:“我家中贫穷,幼年时迦南寺中招弟子,父亲把我送到寺庙中换了两斗米。我到寺中之后,得尊师授真经,那时我还不懂佛偈之意,因为出类拔萃的记忆力,背会许多生涩难懂的经文,师父说我有慧根,便将我带在身边亲自传授经典。我精通佛法,却不知学佛有什么用,此生一直追随尊师步伐,他让我诵经我便诵经,他让我传道我便传道,他让我救人我便救人。他死了,我秉承他的遗愿前往吐蕃求经,如是而已。世人都说我的尊师是得道高僧,朝廷甚至供奉他的舍利骨于宝兴国寺,但其实他也时常困惑,究竟要如何才能度人间苦厄。尊师都不能解答的问题,我更不能,你只能自己去寻找答案。”

&esp;&esp;傅娇柔声说:“既然师父也不能解答我的困惑,那便留待日后再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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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正和十年春,傅娇的书经书翻译到了瓶颈,许多晦涩佛偈翻译成汉文失去原文的本真之味。吐蕃赞普找了喇嘛与她研讨,到了夏天终于翻译完两卷经书。

&esp;&esp;经书共八卷,她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堪堪翻译了两卷。要译完全本还有很长的路走。吐蕃喇嘛听说中原来了几位佛法高明的法师,纷纷上门论经。在酥油香气氤氲的佛殿中,傅娇和喇嘛们坐而论道,渐渐声名大噪。

&esp;&esp;她每天的生活很枯燥,除了吃饭、睡觉,便是翻译经文、教授加措汉文、修习功课。加措说她分明不是苦行僧,修的比苦行道还苦。

&esp;&esp;正和十年冬,吐蕃下了好大的雪,鹅毛一样从天边洋洋洒洒飘下来。静安法师腿疾发作,不怎么出门行走,傅娇在屋子里陪她。围在火炉旁搭了一张桌案,伏案翻译经书。炉子上煮着馥郁的酥油茶,热气腾腾蒸起来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闻着香味儿她无心做事,干脆放下手里的笔,和她们围坐在一起闲谈。

&esp;&esp;外面的雪没过脚踝,春生从外面走进来,放下捧着的饭菜,双手拢在嘴前呵了口热气:“外面的雪好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

&esp;&esp;傅娇双手捧着滚烫的酥油茶,轻轻吹了口:“最多两天就要停了。”

&esp;&esp;春生和傅娇在一起两三年,知道她有观天象的本事,对她的话深信不疑,顿时高兴起来:“这里不似京城,京城的雪一下就没完没了,恨不得下一个冬天。”

&esp;&esp;她若有所思朝窗外看了一眼,喃喃道:“也不知道京城怎么样了。”

&esp;&esp;无论是星辰大海,还是芸芸众生,所有的变化都只是惊鸿一瞥或平凡的一瞬,而恒久不变的是前行的身影。山高水长,从方寸山逃出来已经三年时间,可又好似昨天才发生,这几年,傅娇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不似从前在万象宫中,每天都度日如年。

&esp;&esp;所以她不觉得现在有多苦,潜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怎么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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