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玉云白施展的正是“望气术”,这是他观察外界的唯一手段。
他紧张地辨别着望气术感知到的生命。
床底的蜘蛛,木墙上的飞蚊,房梁上的壁虎。。。。。。
终于,望气术的感知铺满了厢房。
厢房的角落中,感知到了一个少女。
她在发抖,连带着玉云白的心也跟着在抖。
“先,先生,奴家身子不适。。。。。。”恰巧这时,少女的声音传来,虚弱无力,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气。
少女蜷缩在角落里,两只手捂着小腹,一脸不安,脸色煞白,青筋如蚯蚓扭动,掠夺着血液和其他的东西。
玉云白看不见这一幕,但他的望气感知中,少女并不孤独。
她的肚子里,有团扭曲的气机。
它静悄悄的,似乎在沉睡。
玉云白的头皮一阵发麻,他提起青蚨剑,辨识着声音的来源,朝少女走去。
看见玉云白的举动,少女吓得慌忙后缩,她死死挡住小腹,心底逐渐涌上一抹绝望。
几个呼吸后,剑尖抵在少女的小肚子上。
少女万念俱灰,闭上双眸,准备接受命运。
可玉云白没有动,反而带着审问的口气问道:“你是谁?”
少女愣了愣:“奴,奴家唤作流宋,是,是您的仆从。”
“我是谁?”玉云白问。
“您是玉族三嫡之一的浪嫡长子,名云白,是奴家侍奉的主人。”
“玉族是什么?”
“玉族就是玉族老爷,所有人都听玉族老爷的使唤。”
“三嫡是什么?”
“三嫡是玉族老爷里最尊贵的三条血脉,分别有浪嫡,船嫡,灯嫡。”
“现在是什么季节?”
“现在是宁季,昼夜各五个时辰。再过十日便是灾季,届时,汪洋天昼夜混乱,洋流暴动。”
“这是哪里?”
“这里是大落的清茗茶楼,哦哦,对了,您还是茶楼的说书先生。”
“你我如何相识?”
“四年前,奴家全家四人被一位玉族老爷所害,爹爹死于马蹄,阿娘被羞辱,撞墙自尽。那玉族老爷正准备要侵犯奴家姐妹,先生您侠肝义胆,出手相助,保下奴家清白。”
“可爹娘丧命,奴家无处谋生,又见您拄着盲杖,不识明暗,不辨九色,便请求做您的眼睛,日夜侍奉在身旁。”
“昨夜你在哪?”
“唔。。。为您侍寝,但您还是不愿意碰我。”说到这里,流宋的神情有些落寞。
玉云白将流宋的描述与记忆对应,没有差错,悬着的心放下大半。
这说明流宋神智正常,自己的记忆也正常。
可他不敢松懈,连忙追问最为关键的问题:“你信仰谁?祷唱祂的尊名。”
闻言,流宋知道审问到了最后一关,她闭上泪水朦朦的眼睛,低下脑袋,跪立在地,作忏悔模样:“载着满船星辉、点亮无光大海的明灯娘娘啊,请您不要抽身离去,您是我永远的母亲,我沐浴在您的慈悲里,我忏悔您的哀伤,我将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偿还前人的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