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栖山村最近的那处镇子叫做岺镇。
镇子算不上大,来来往往的人流也算不上多,除了镇上的住户,基本都是附近村落中的人。
到此处的外来者很少,基本都是一些过来接洽生意的商人。
不过对于普通的村里人来说,这般的小镇子已经算得上很繁华了,难得来上一次呢。
将牛车赶到城门边专门的停放处,给看守的人付了两文钱,寻了位置停好,周松告诉其他人傍晚前在此处集合便可。
母女俩与那汉子跟他道了声谢,大家便各自分开去采买物品了,只剩林二柱随同他一起。
两人背上装东西用的背篓,沿着主道往前走。
镇上的路线不复杂,各种商铺小摊多在镇西,镇东多是普通民宅,府衙在镇北,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大宅子,镇中富户基本都在那处了。
余下的镇南多是一些客栈酒楼,外来商户一类的基本在那处聚集,据说那里的两条街算是镇上最富裕之处。
说起来好像东南西北分了很多,实际上因为镇子不大,几处离得都很近,住在镇上的人需要什么都很方便。
周松他们今日主要去的地方便是镇西,他们先将带来的麦子送到专门磨制面粉的地方,走之前再过来取,随后便一道去布行了。
村里人常来的布行价格都比较公道,里面售卖的布皮也大多是粗布棉布一类的,品质算不上好,但价格便宜,而且结实耐用。
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有一些客人,看穿着大多是乡下人,一般镇上的都不会来这种布行,会去稍好一些的。
“松哥,年初我就让你买布多做两身新衣裳你不听,怎么突然开窍了?”林二柱看着他挑料子,意有所指。
周松头也没抬,“有两身衣裳破的不能穿了。”
“哦,原来如此啊……”林二柱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拉的很长,也没反驳他。
周松才没管他在想什么,拿了平时惯常穿的深色料子,便打算找伙计裁。
“哎,松哥!”林二柱叫住他,“这都来买布了,你也不说换个亮堂些的颜色。”
周松看看手里的布,他觉着这个颜色挺好的,耐脏,方便干活儿。
林二柱见他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又感叹般的道:“我只是看人家沈小郎每日穿的白净,看着怪好看的,便想着我松哥这张俊脸,穿点亮眼的定然不输,这你若是不喜欢……”
周松看了看手中的布,默默的放回去了。
林二柱看他被拿捏住,有点想笑,他手握成拳咳了声,拿起一匹湖蓝色的棉布,往他身前一比,“我看这匹便很合适,你也别整日穿那些粗布的衣裳,这棉布的舒适还好看,有身这样的,平日里去谁家吃个席也有面儿。”
周松半信半疑的捧住那匹料子,他平日里穿的衣裳大多是黑灰两色,这般的从未穿过,当真会好看吗?
“松哥,信我,兄弟还会害你不成。”林二柱拍拍他的肩。
对方确实不敢坑他,周松勉强信了他的话,让人裁了料子转头去结钱了。
林二柱也挑选了更细软的布料给未出世的孩子做衣裳,顺带给他娘跟媳妇儿也各自买了。
买完布,剩下的便是日常用的一些零碎东西,不着急,到镇上时已是快晌午了,又是两个大男人,这会儿觉着腹中饥饿,干脆便寻了处卖面的小摊吃饭。
“镇上的东西真是贵,一点肉腥味儿都没有的素面便要六个铜板。”林二柱吃了口面,叹道。
不过好歹用的是纯白面,也是店家手工做的,他也算知足。
周松吃东西不挑剔,快速解决了碗里的面,也就吃了个六分饱。
庄稼人吃得多,这面份量也不大,大多乡里人差不多就是垫垫肚子,不至于饿得心慌,想吃饱还是要等回家去,镇子上的东西太贵了。
“我们待会儿去隔壁那条街看看吧,最近忙地里的活儿,我娘手都裂了,想给她买盒擦手油。”林二柱说完话,将最后一口面塞进嘴里,喝了口汤顺一顺。
最近温度降了些,但还是热,一碗热汤面下去,也出了一脑门的汗,他随手擦了擦。
周松没什么意见,下晌时间长,有什么想要的可以慢慢看,傍晚前回去就成。
林二柱说的那条街,大半的商铺都是首饰店跟胭脂水粉铺子,来往的多是女儿家。
周松从来没往这条街上来过,这次若不是随林二柱一起,他也不会过来。
为了避免麻烦,他们二人靠着边走,免得冲撞了人家。
周松衣着朴素,身后还背着个装了东西的箩筐,一看便是乡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