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支舞……”
秦扬怔怔地脚步停了一下,下一刻就被沈玉饵踩到,后者吃痛,杏眼微微抬俏着,轻轻嗔了一句:
“秦扬,就这支舞,至少,你得好好教我跳完吧?”
秦扬的目光依旧定定地落在那张面颊上,看清了杏眼里的澄澈和干净,心底却莫名觉得愧疚,复杂,又轻叹着带着些苦涩:
“好,好……”
话音到了最后一字,已经随着手心的力道,充满了温柔的坚定。
舞步再次提起,在转着圈儿的其他人围过来之前,他用力地揽了一把沈玉饵的腰,像是在冰雪上的圆舞曲一般,轻盈地滑入了宴会厅的正中心,惊起一阵赞叹……
悠扬的音乐在大礼堂充满了历史的拱木窗台与天花板之间回荡,轻沓沓的脚步声们从凌乱到轻惬,在此刻也渐渐找到了节奏。
每一对轻轻相拥的男孩和女孩们,无论是情侣还是互有好感还未捅破窗户纸的朋友,都享受着这一刻恍惚的宁静。
这首开场曲很长,很长,就像是有意为之地抚平了在场每个人来到舞会时心底还抱有的一丝兴奋的褶皱,抚平他们的躁动,也悄然在大礼堂里渲起了一股略带伤感的氛围。
秦扬揽着沈玉饵,有力的臂弯在人群中一次次划过优雅的圆弧,千珠吊灯和闪烁的光线都成了眼底的恍惚。
不时与场中其他正在跳舞的男女们擦肩,耳边一句句或是感叹或是低吟的话音,恰恰传入耳朵……
“……”
“咱们就要毕业了呀,杨安……”
“你说四年怎么这么快?我还没来得及走遍金陵大学每一个角落,没来得及去交好多朋友,没来得及去拿下一次校园半马的冠军……”
“…”
“好舍不得学校里的吃的呀,我已经签了回老家的工作,你说等我回了东北,还能吃到食堂那么好吃的金陵汤包吗?”
“对了,还有秦沈记。”
“秦沈记倒是不愁,现在好多人在跟着秦沈记干呢,总有一天,秦沈记能开出金陵,咱在外面也能吃到学校的味道……”
“哈!”
“…”
“何应,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嗯?”
“我,我……”
“我喜欢你。”
“啊,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喜欢你。”
“毕业了,不管我们会有怎样的结果,总要说出口,别留下遗憾,不是吗?”
“…”
“七七,跳完这支舞,我们分手吧?”
“有点突然。”
“对不起……就要毕业了,我们很难走下去不是吗,与其撕心裂肺,倒不如好好告别。”
“没关系,我心里早就有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