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居然敢偷家中的灵石,你也配用丹药?”
尖利的女子声音有些刺耳,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随后听到一声响亮的巴掌声,然后是一句句难听的叫骂声,以及低低的哭泣声。
叶琅刚巧路过一家卖丹药的店铺,本想不理会,只是那个哭泣的声音有些耳熟,才让她停下了脚步,抬头便看到牌匾上的雪花标记,白凝雪与盖家合作的店铺。
修真之人这般争风吃醋,实在是有失风范。
“啪!啪!”又是两下巴掌声,然后是女子倒在地上的声音。
叶琅看过去的时候,只见地上坐着一名女子,半捂着脸小声的抽泣着,穿着一身的绫罗绸缎,甚是好看,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精心挽起的髻已经被打散,看起来有些狼狈,身姿看上去依旧带着少女的青涩。
对面打入人的女子正洋洋得意,一手叉腰,一手拿着一个白色的乾坤袋,勾着乾坤袋的边角,给众人看她手中所拿的罪证,证明自己没有诬陷错人,女子脸上脂粉涂抹的已经看不清原本的肤色,只看到一张煞白的脸上,眉目勾画的清晰如画,不断张合的红色血唇。
女子露在外面的肤色也算不上光滑,年纪看起来也不小。
“大家看看,看我是不是在污蔑这个贱人。”
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好似更加重她的戾气,又上前将面前的女子踹了两脚,看她整不死她,不过是仗着后面有人,还想爬到她的头上来。
“我没有,这是我姐姐给我的。”地上女子终于开口说出了一句话,柔柔弱弱的,捂着脸的手,擦着脸上的泪水,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脸上红红的手指印,显得更加可怜。
熟悉的面容,只是已经大变样的气质,让叶琅不敢相信这个人是白月。许久不曾出现的白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不管是打人的女子和被打的女子,叶琅一眼便现她们元阴已失,修为浮散,脸色蜡黄。明显是被人当成炉鼎采补过的,她之所以不敢确认这人是白月,不过是讶异她的修为,居然已经跌落到炼气一层,这和一个凡人有什么区别。
白凝雪怎么可能会让白月成为别人的炉鼎!
叶琅想不通这点,不过猜到白月为何要来买丹药,毕竟她以前的修为就是靠丹药提上去的,想必是现修为倒退后一直在使用丹药,却依旧抵不上被人采补的度。
“你姐姐?哼,你这贱人不就是攀上了个好亲戚吗?如今你那姐姐也不屑来理你。你哪来的灵石?”嚣张女子甩了甩乾坤袋,然后眼珠一转,将乾坤袋收入袖中。
白月看着自己乾坤袋被她收下,想抢又不敢动手,白凝雪将她卖给了别人,她却要拿她的名字来给自己撑腰,想想都有些好笑,自己还必须得陪着笑脸去与她姐妹情深,她那个名义上的夫君才会看在白凝雪的面上对她好点。
可是近两年,她的日子越的不好过了。白家被灭的消息早已经传开,她也见不到白凝雪的人影,这几个月,更是没有丝毫的消息。那位夫君对她也无丝毫怜爱,她只能自己偷偷的来买丹药提升修为。
她经常来这家店,掌柜也是认识她的,知道她与白凝雪关系匪浅,一直对她也还算客气,可是今日却被这女人抓住了。店里也无一个人来帮她说话,才觉得自己这十几年来,活得凄凉,也许是惩罚她所做的恶事。
想当初说好的誓言,却是自己先违背!
叶琅自然是看到那乾坤袋上雪花的纹路,恐怕是白凝雪被关押之后无法与白月联系,才让人误认为白凝雪已经不把白月当回事了,那女子明显想趁火打劫,修真之人闭关十年八载的也不稀奇,正常人都不会去与修士的亲属为难,就怕人家秋后算账。
这女子眼光忒浅薄了,这点道理都看不透,不过最让她奇怪的还是白月的行为,曾记得门派小比的时候还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现在却成了这般落魄的样子,连她都有些瞧不上眼了。
虽然白月对她不仁,但终究是不忍她落到如今地步,但她也不好出面,见脚下一粒石子,灵力聚于脚下,便见石子飞向女子膝盖。
那浓妆女子眼角都带着嘲讽的笑意看着白月,哪想到膝盖突然一痛,身体一个趔趄,整个人便重重的扑到在地,头上的簪都碎成了两段,抬起的脸上挂着两行鼻血,端的是滑稽可笑。
众人本就不喜她的嚣张姿态,见她哎呦呼痛,顿时觉得好笑,哄笑一声又觉得不能如此嘲笑一个妇人,连忙捂着嘴不笑出声。
这般闹剧还没完,人群中有些推推嚷嚷,一个中年男子脸色难看的走了过来,看到店内的两人,怒火攻心,一巴掌就拍在浓妆女子的脸上,那女子被打的眼冒金星,嘴角流血,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便看到来人扶起白月,正在轻声细语的慰问。
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冲出了两条白色的痕迹,捂着脸,不敢做声,眼神幽恨的看着两人。
“愣在这里做甚,还不滚回去,丢人现眼的玩意。”中年男子一看她的丑态,脸色就不好。
浓妆女子被吼,也不敢在多说什么,一扭头,便推开众人跑开了去,店铺掌柜见事情已经得到了缓解,忙走上前来,点头哈腰的与中年男人说着话,带着讨好。
围观的人见事情就这么虎头蛇尾的了事了,有些无趣,有好事者忙向知内情的人打听事情始末,叶琅站在旁边,倒是将他们天花乱坠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结合自己的猜想,大概也明了事情的缘由。
不过是两个炉鼎之间的勾心斗角罢了,那中年男子是盖家在这边的管事,也是筑基后期的修士,手中有些权力,对男女之事尤为偏爱,才来青州几年,家中已经有了许多妾侍,多数是别人送的和小门小户出来的,修为不高,姿色过得去。
自从白凝雪与盖家合作之后,分布在九域各地的生意便昌盛了一倍有余,人数管理自然是越来越多,这人是从中州过来的,地位虽然比不上与白凝雪初识的那位青年男子,但在盖家也算是个人物,后不知什么原因,白凝雪将白月嫁于了这位管事,增加了自己与盖家的关系。
欺负白月的那名女子是中年男子从中州带来的,自持身份,将中年男子的一干妾侍都折磨了个遍,中年男子对这些妾侍也是可有可无的状态,心情好会呵斥两句,心情不好的时候看都不愿意看,今日这般护着人还是头一回。
其实人家后院的事情,别人也不愿八卦,只是这中年男子自以为有盖家身份,在坊市中有些目中无人,修为也算高,别人轻易不敢得罪,他那位妾侍又是喜欢大张旗鼓挑事的,自然惹得别人津津乐道他们家中的事情。
叶琅看了看白月,十九岁的女子,却没有以往的天真活泼,小心翼翼的揣摩着男人的心思,明明不喜欢还要强装笑意。
似乎是察觉到叶琅的目光,白月突然向这边看了一眼,刚刚哭过的眼睛,还有些红,待现是叶琅之后,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避开叶琅的目光,装着若无其事,可是叶琅看到她的手脚有些不自然,想要拉开与中年男子的距离,又害怕做的太明显,一时间有些僵硬。
叶琅没有再停留,转身离开了,白月如今这般,皆是她咎由自取,而她明显不想让叶琅看到她如今的样子。
待白月再回时,只看到叶琅离开的背影,心中堵塞难受,突然有些羡慕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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