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娘倒是放心一些,凑着这段时间我儿就好好散散心,”薛氏这才有了点儿笑意,忙叮嘱道。
“也不能太过放松,毕竟这秋闱在即,可不能太放开了,”郑氏还待再说,她自然也是关心长孙,可是这要是放的太开,回头收不了心可怎么行?
“祖母放心,我知道的,”沐彦卿笑了笑。
薛氏没有说话。
晚膳之后,沐彦卿回了自己的院子,刚坐到书房的椅子上,青睢就走了进来。
“爷,青佲来信,”青睢递给沐彦卿一封密信。
沐彦卿赶紧拆开,这是青佲到了西蒙边防周边后,来的第一封信。
信上的内容并不多,一是说西蒙边防目前形势极好,席公子刚开始不适应上战场,现在已经逐步适应,在军中开始初现风头。二是告诉沐彦卿三皇子一行人至今无作为,就连基本的慰问将士这一事目前也没有做,所有带去的物资此时还直接封在营帐之中,没有人动。
沐彦卿沉吟片刻,他之前就已经猜测其实盛德帝是不愿意和谈的,现在这样看来恐怕他已经早早叮嘱了陈太尉,不然以三皇子的尊贵地位,怎么可能到现在还了无作为?不过这样也好,沐彦卿陡然松了一口气。
只要父亲和席瑜没有什么事情他就放心了,目前来看西蒙未来的情势应该还好,不用和谈也是让沐彦卿松了一口气,毕竟虽然说按照约定俗成的规则——‘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是和谈毕竟要身处在风口浪尖之中,谁知道西蒙国届时会是怎么个操作,所以不用和谈就意味着父亲绝对安全。
不过说是最新的密信,从西蒙送到京城也已经有七八日的时间了,沐彦卿看了看黑黢黢的天色,战场瞬息万变,不知道此时的西蒙边防怎么样了。
正如沐彦卿所接到的密信上所说的一样,西蒙边防现在的情势确实是一片大好,战场上所向披靡,将士的精神斗志昂扬,可以说是最好的状态配置。
西蒙边防陈朝军队正在摆庆功酒席,今日白日里西蒙两次来范,均被陈朝反击回去,西蒙队后退十里休养生息,这事儿令整军为之振奋,这场仗打的痛快,酣畅淋漓。这样的情况,陈太尉和曲将军也是振奋,所以就下令举办庆功宴,算是犒劳三军。
这其中最引人瞩目的自然就是席瑜,因为在白日这场战争之中,他直接斩下了敌军阵前将军的首级,致使西蒙国兵将方寸大乱,陈朝将士趁势强攻,对方才一败涂地,可以说这场仗能够取得这么大的胜利,席瑜立了首功。
席瑜取得这样的成就,可以说让军中很多人都出乎意料,要知道刚开始的时候,席瑜表现并不好,一直到第三次下了战场,都还会扶着墙吐个不停,每日连饭食都不能用,脸色蜡黄,活脱脱就是受灾百姓才有的状态。
但是在不知不觉中,他变得不一样了,虽然用的吃食还是不多,但是起码不会吐了,状态调整之后,他在战场上也开始初露头角。可以说席瑜在摸索之中适应了战场上的规则,战场瞬息万变,只有武力才是说话的唯一标准,只要明白了这个,其他都是浮云。
席瑜天生要站在战场上的强者,单单是这十几日以来,他已经屡立大功,尤其今日他算是完全的出现在了所有将士的眼帘之中。
“小小年纪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适应,你小子未来不可限量,”陈太尉笑着夸赞。
“太尉缪赞,末将愧不敢当,”席瑜回道。
“说起你爹当年就有这方面的天分,我说让他跟着我参军他还不屑一顾,之前听说你拜孟先生为师,我还道你们席家这辈子都出不了你爹那样有天份的人了,没想到你小子是青出于蓝,”曲将军跟着说道。
嗯?
第76章庆功宴
嗯?
“此事末将是第一次听说,”席瑜回道,父亲懂武他是知道的,在大理寺任职期间,父亲时常得罪人,被偷袭是常事,就是因为身手不错,所以每次都能安然无恙,至于父亲曾经差点入伍,他真是第一次听说。
“以那小子的性格自然不会与你多讲,想当年那也是个无法无天的人,也就是自从有了你才开始收敛一些,”曲将军笑着说道,他今年已经五十有五,虽然生在曲山,不过成人之后就到了京城,与京城各家的小子都还算熟悉,他在京城之中也算是老人,再加上他与当今皇上是舅甥关系,所以他说这话倒是得宜。
“这样,”席瑜小声的说了一句,掩饰性的饮了一口放在自己面前的酒,脑中还重复着曲将军‘自从有了你,他才开始收敛’这句话,他一直都知道父亲为他牺牲良多,没想到竟然连性子都变了吗?
席瑜心里不好受,以前他和彦卿就经常说,比起文官,父亲的性子更适合做个武将,现在曲将军说了这些,或许曾经父亲也曾有过上战场的梦,不过好像被自己耽搁了。
“七公子自幼拜入孟先生的坐下,为什么还要入伍,和我们这些武将粗人共事,委屈了你这种家世出来的小公子,”盛金山拿起碗饮了一口,语气非常的不善。
盛金山是当年盛老爷子亲自提拔上来的,虽然远了些,却是实打实的同族亲戚。这些年,在盛金山的带领下,西蒙边防这些年来没有丝毫的进步,三座城池也是在他手里丢的,偏他自己尚不自知。
因为盛老爷子的原因,西蒙边防这边自然是支持太子的,因为手握重兵,所以深受太子依仗,大概因为这些,所以盛金山有些自得,时常沾沾自喜,就算在京城来的这些将领面前也自以为高人一等。
席瑜来之前就看不上西蒙边防的将领,现在又受到挑衅,他自然不会生受着,席瑜此人,虽然内心秘密很多,让他颇觉自己身世坎坷,但是却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盛将军说的有失偏颇,老师他教授圣贤道理,爱国护家事陈朝百姓责任,文臣武将终究是殊途同归,再说这护国之事哪分什么你我他,所以末将并不感觉委屈。”
席瑜的语气非常的平静,但是听到盛金山耳朵里却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