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长寿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仿佛被烈日暴晒过一般。
他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桂长寿的整个脸庞,显得异常的尴尬和难堪。
甚至因为丑陋的五官,脸色带上了一丝煞气与狰狞,使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可怖。
不过,他还存有一丝念想。
他借着垂落的青丝和双臂的遮挡,眼角余光偷偷摸摸地扫过围观的众人。
扫过的众人之中,没有一副熟悉的面孔。
也对,毕竟怕刑法堂的人怀疑到自己的身上。
为了避嫌,不来自然是最好的。
桂长寿感觉有些冷,心也在不断地沉下去,沉下去,直至听不到了周围的揶揄。
他将手从头顶放下,裹在胸口,但身子却是颤抖得更为剧烈。
他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压抑和沉重,眼中的光彩渐渐失去,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悲伤。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竟是如此的孤独。
原来,他从来都是一个人,一个人面对整个世界的嘲笑。
原来,他的奢求,只是痴心妄想。
就在桂长寿心如死灰的时刻,眼角余光忽地瞥见东南方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
那个青年一袭白衣,双眉修长,鼻梁高挺,唇红齿白,两缕鬓发垂于侧脸,端的上风流倜傥。
那人双目狭长而不狭窄,正哀伤地望着自己。
正是大观峰的倦天涯。
桂长寿忽地抬头,挤出一丝笑容,露出几颗外凸的龅牙。
那笑容很是狰狞,却是倾注了桂长寿所有的真诚。
人群之中,倦天涯也勾出了一抹微笑,颔首回礼。
“肃静……”
就在此时,如洪钟般的声音,响彻四方,现场登时鸦雀无声。
正是石台正北方一个中年男子发话了。
那人渊渟岳峙,如高山耸立,双手负在身后,一脸的严肃。
此人正是天门宗刑法堂的包天正。
“伱叫何名,是哪个峰的弟子?”包天正居高临下,威严道。
“弟子桂长寿,无门无派,只是一介杂役弟子。”桂长寿抬头道。
这一抬头,与先前的唯唯诺诺判若两人,惊讶了在场的众人。
“昨日,我听瑶池峰的几个女弟子说,伱偷窥她们洗澡,可有此事?”包天正道。
他双眸开阖之间,尽显庄严之色。
“对。”桂长寿道。
现场一片哗然。
“还真是一个色胚子,猥琐极了。”
“呸,丑八怪,去死。”
人群中,一个人扔出一颗鸡蛋,狠狠地砸在了桂长寿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