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这次是希望她生,还是希望她死?”
萧令月款步走着,对着一旁的叶子凡应答道:“如今萧家暂且需要她在压阵,以免外人打着帮忙的旗号趁虚而入!”
“令月所想,自然也是凡所想。”叶子凡笑着看向她,与她呆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比平常要快乐许多。
萧令月见他是应下了,带些感谢之一意,道:“今日又要麻烦你了!”
叶子凡淡笑道:“令月的事便是凡的事,何来麻烦一说!”随即又看了她一眼,底下眉眼去,令月,你可知,能帮到你,是我此生的福气。
他这句话,却是让萧令月想起了,容夷也曾对她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如远刚去,她悲痛交加,是容夷陪她过来的。从与容夷相识以来,她总是得到他的帮助,不知不觉中,竟对他产生了些依赖。
两人各有所思的朝着老太君院中去,一路无言,如宁在背后却是瞧得清清楚楚的,叶神医看小姐的眸光与容公子的所差无几,才恍然明了,神医对小姐这般不同,原也是有原因的。
原是半柱香的路程,应着二人都没什么心思,硬生生走了一炷香时辰才到,罗妈妈一见是郡主带着神医来了,那张沉郁了多日的脸才见些喜色,立马迎上去。
刚一踏进老太君的院中,便见着霍姨娘在地上跪着,萧令月瞧了她一眼,罗妈妈是见了,脸上的厌弃便毫无遮掩的显露出来,低声道:“二老爷让她来着跪着的,说是老太君一直不醒,便让她一直跪着,可是她跪在这实在令人心烦,老太君本就因为她那不知羞耻的女儿才会这般模样,现在让她跪在这,不是让人看了添堵么!”
萧令月听了她的话,挑眉淡笑起来,看来爹爹终于是醒了神,这次总算是不再偏袒霍姨娘,如今都让她来着跪着了,日后定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了的。罗妈妈见她露出了笑容,便又想讨好两句,刚一开口,萧令月便睨了她一眼,用着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道:“罗妈妈是家中老人了,也跟了老太君那么久,莫不知祸从口出,隔墙有耳之理!”
闻言,罗妈妈赶忙四处张望,见众人都是面带常色,才微微叹了口气,她也是糊涂了,忘了这深府大院的,需要谨言慎行,感激的看向萧令月。要不是郡主提醒她怕是要被人抓了小辫子去,如今老太君又还昏迷着,定是没人替她撑腰的。
叫她即刻明了,萧令月笑意深了些许,这府中之人啊!向来没几个简单的。朝着霍姨娘走过去,固做着惊讶的表情,惊声询问,“这不是姨娘嘛!在这跪着做何,二姐姐今日心情不好,姨娘怎的不去陪着!”
霍姨娘被她这么一说,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烧着,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仔细端看一般,心下说不出的难堪。
萧令月看她面上挂不住,眉头
深锁,不免愉悦起来,目的达到了也不再浪费时间,大步随着罗妈妈进屋去,瞧都不再瞧她一眼。叶子凡撇了下她,令月不喜之人,他自然也是深恶痛绝的,阴厉的眼神扫视一眼,才抬步跟上去,他这一看,霍姨娘心中都发怵起来,后背已是汗流不止,却不敢抬头去看他。
进了屋,罗妈妈便带着他们穿过外室,才见到毫无生气的老太君,萧令月走上前些,瞧了眼,便面带虚假担忧的站着。
老太君叱咤风云一生,算计来算计去,最终将自己算计到了病榻上,看着面无血色,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的老太君,她却一点也未替她难过。她可是还清楚的记着前世老太君是如何对她的,说是祖母,对她却薄情寡爱,对她苛刻打压便罢了,竟还在她毁容之后扬言赶她出门。
想到前世的日子她便咬紧了牙关,受了那般非人待遇,她还如何能对老太君生出半丝怜悯。
叶子凡瞧了眼老太君,眉头微皱,第一次时还念在她是令月祖母,却不想令月对她是恨之入骨的,所以这一次他自然没了上次的敬重之意。
面无表情的抬手去搭上老太君的脉,一言不发的探着。
罗妈妈一脸焦急的看着给老太君把脉的叶子凡,生怕看到他脸上显现出难为之色来,老太君可是她在萧府的靠山,若老太君走了,谁还会对她毕恭毕敬,又有谁还会找她帮忙呢!
叶子凡收了手,从怀中掏出一条针袋,解开来,便是诸多见长短粗细各不同的的针插在上边。
取了针便朝着老太君扎去,那长长的针一下子没入了老太君的头顶,吓得罗妈妈避开了眼睛,不敢去看,萧令月颇有兴趣的看着,只见几针下去,老太君便有了明显的变化,脸色也好了些,不似方才一般苍白。
叶子凡手中不断变化着,良久,老太君脸上身上赫然都插着不少针,他才起身来,淡然开口,“去拿纸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