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凉如水。
萧令月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却是久久不能入睡。
萧令月睁开眼睛,稍微侧身,便能看到容月殿中盛满如水月光,恍若白日。萧令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实在没有办法再勉强自己闭上眼睛假装安睡了。
萧令月缓慢的坐起身,隔着帷幕,她轻轻的唤着:“如宁。”
“哎,娘娘,”如宁听到萧令月的声音,赶快应声,快步走到了萧令月的床边,轻轻掀开帷幕,关切的问道,“娘娘,你怎么醒了?可是身上有哪里不爽利?”
“没有,”萧令月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如宁,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这才刚过子时,娘娘从皇上那回来,好生疲累,这才歇息了一会呢,怎么又醒了?”如宁看着萧令月有点发白的脸色,隐隐有点担心。
“才一会啊?”萧令月轻轻叹了口气,“怎么我总是感觉过了很久呢?”
“娘娘,”如宁看着眼前的萧令月,一时各种难以言状的心绪涌上心头,“经历了这么多事,娘娘,也变了许多。”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萧令月惨然一笑,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凄惨的意味,“世事无时无刻不在变,我又岂有不变之理呢?”
“娘娘……”看着今晚这样唏嘘的萧令月,如宁想劝慰些什么,却被萧令月打断了:“如宁,去把我的披风拿过来吧。”
“什么?”听到萧令月的话,如宁有些惊讶,“娘娘,您这些日子为了皇上的毒连日奔波,没有一天晚上能睡个安稳觉,现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今夜,您还是好好休息吧!”
“平静?”听了如宁的这番话,萧令月不禁一阵冷笑,“如宁啊!这宫墙之中又何曾有过真正的平静啊!”
“娘娘?您这话的意思是……”萧令月这番话另有深意,让如宁一时难以理解。
“本宫的意思是,如果你再不把披风拿过来,本宫就这样出去了,受凉了你可得负责任啊!”萧令月打趣道。
“
娘娘这话真是折煞奴婢了!”如宁知道萧令月一旦决定了什么,谁也阻拦不了,“奴婢这就去拿,秋夜凉,娘娘一定得保重身子。”
“嗯,”萧令月轻声附和着,慢慢的下了床,只身站在窗边,透过这小小的一扇窗,看着这偌大的皇宫。
“娘娘,披风给您拿来了,”如宁说着,便将这披风轻轻的萧令月披上了,“娘娘啊真是固执,这件披风都用了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换。”
萧令月听到如宁这番话,她那纤细的手忍不住轻轻的摩挲着身上的这件披风,“这是,他送我的。”
“娘娘……”如宁这才意味到自己说错话了,懊悔不及。
“如宁,我出去走走。”萧令月的声音如同掉落在青石板上的银针,掉落在这月华流动的夜晚。
“娘娘,奴婢陪着您吧!”如宁刚开口,就被萧令月打断了:“不必了,我一个人就行。”
如宁在月光下,看着萧令月的清瘦的侧脸,她知道她终究不能始终陪伴在萧令月的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