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这人是故意的吗?在家干嘛穿得这么好看!
柏清舟自然不知他在想什么,眼眸微垂,问:“开始吗?”
“嗯。”夏星河掐断思绪不再想下去,随着他一起走到后院。
竹子还趴在自己的窝里,碧蓝色的眼睛看着栏杆外面,背影依旧是高傲的。它耳朵竖起,听到了两人的脚步声,仰头“汪”了一声,却不似之前那般矫健,而是一瘸一拐地向两人走来,颇有点落魄的意味。
夏星河心一软,蹲下身就要摸它的脑袋,柏清舟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轻咳一声,夏星河的手倏然僵住,又默默地收回了。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竹子,心道,不是我不想抱你,只是现在的客观条件不允许。
来后院之前见竹子之前,柏清舟特意叮嘱过夏星河,让他只准在旁边看,不准上前。毕竟复健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如果狗狗一撒娇就心软了,那肯定是达不到预期效果的。
“竹子,坐。”
柏清舟站在一边,冷漠地下了命令。
竹子嗷呜着叫了一声,条件反射一般在草地上坐好。
“腿收好。”
“头仰起来。”
竹子一一照做。
柏清舟手中的飞盘扔出去,对竹子说:“捡回来。”
竹子一瘸一拐地去叼回来,还没站稳,柏清舟就又再次扔了出去。
“跑快一点。”
“再快一点。”
竹子“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跛着脚艰难地来回奔跑着,柏清舟的表情很冷,语气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到后来,竹子小心翼翼地用鼻尖蹭他的裤腿,眼睛湿漉漉的,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明显是不想再跑了。
柏清舟眼睑微垂,沉默片刻,又再次将飞盘抛了出去。
“汪汪!”
竹子哼哼着不愿意再动,柏清舟则依旧冷冷地看着它,两相较劲之下,夏星河无奈地叹一口气,上前两步,半跪在地上,抚摸着竹子的脊背。
“嗷呜~”
竹子的声音马上变了调,无尽的委屈要诉说是的,恨不得整只都缩进夏星河的怀里,都不愿意抬头看柏清舟一眼。
夏星河拍拍他的脑袋,有些不满地看着柏清舟:“你对它太凶了。”
柏清舟眉头微蹙,也慢慢走到一人一狗的身边:“我是为他好。”
“我知道,”夏星河护着竹子,说,“可是它知道吗?你有告诉过它吗?你这么冷着脸教训它,它怎么知道你是凶它还是对它好?”
柏清舟沉默片刻,静静道:“它不懂这些。”
冷漠的语气一下子勾起了夏星河的火气:“你怎么知道它不懂,你跟它表达过吗?”
“……”
回应他的,是柏清舟的沉默。
于是夏星河更生气了,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两人之前的相处状态。
他有些委屈地开口,在说竹子也是在说自己:“是,就算你是真的对他好,可竹子就没有自己的情绪吗?你什么都不告诉它又要它理解你,懂得你,全身心的信任你,这未免太霸道了。”
柏清舟一直都是这样,冷漠的,独立的,什么话都藏在心里,从来不向他分享,好似隔了块毛玻璃似的,让人看不透他的心。
夏星河偶尔会想,也许柏清舟是喜欢过自己的,他们之间也有很多甜蜜的回忆。但大概还是不够喜欢吧,他从未向他敞开过心扉。
他想,柏清舟或许只是拿他当一个有趣的小动物,跟竹子一样,喜欢的时候逗两下,却没有把他放在对等的位置上,所以觉得不需要向他讲得那么明白。
“……算了,”夏星河又揉了揉竹子毛绒绒的脑袋,叹一口气,“反正你总是这样,我也说不动你,你……”
“那你教我。”
柏清舟蓦地开口打断了他。
“夏星河,”柏清舟垂眸看着他,浅棕色的眸子微动,说,“你教教我,该怎么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