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颜等刘姨娘一走,素颜又给侯夫人推拿了一会子,看侯夫人昏昏入睡,突然站了起来,将手里的美人锤往文娴手里一塞道:“啊,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做,我得回去看看,三妹妹,母亲睡着了,你先守着,我一会再来。”
说着,也不等文娴晃过神,自己提了裙,一溜烟儿就出了门走了。
文娴看着手里的美人锤,有些发怔,耳根处也有点热热的,对床上似睡非睡的侯夫人叹了口气道:“娘,你又何必要为难嫂子,她才进门第一天,您这样做,只会让父亲生气的。”
原本昏昏入睡的侯夫人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眼睛里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半点迷糊之色,她定定的看着文娴,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和怨愤:“你以为我愿意吗?我这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吗?”
文娴听得一怔,不解地问:“娘,您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做给谁看?”
侯夫人爱怜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道:“娘现在就是希望你能找个好婆家,好生将你嫁了,你哥哥能拿回应得的东西,娘,就是死,也瞑目了。”
“娘,您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您不要吓我。”文娴听得眼圈一红,哭了起来。
侯夫人将她搂进怀里,抚摸着她的背道:“傻孩子,娘不过是说说罢了,娘怎么舍得你们兄妹,只是,以后你要多跟你嫂子亲近一些,不要像文静那个傻丫头,娘越是与她闹,你越要跟你大嫂好,知道了吗?”
文娴听得懵懵懂懂的,不是很明白,但还是乖巧的点了头,侯夫人轻轻将她的脸畔的一丝碎发挽到耳后,笑道:“回去吧,不用守在娘这里,娘真要歇一会子了,你那嫂子推拿的手艺还真是不错,以后得让她天天给我揉揉。”
文娴见侯夫人闭了眼,像是真的要睡了,便悄悄的退了下去。
白妈妈自侧门走了进来,走到侯夫人榻前道:“夫人,奴婢查过了,午饭时,只有凝香院里的玲儿去过二公子的院子里,还拿了块干肉喂了阿福。”
侯夫人听了懒懒的睁开眼道:“成绍用过饭确实是回了苑兰院了么?他今天没有去找绍扬?”
“没有,世子爷喝得有点高,用过午饭后就被墨书扶回房里去了,奴婢差人跟着去看过的。”白妈妈垂着眼皮答道。
“看来,他也看出来了一点,只要他没恨上绍扬就好,我怎么闹都行,让他恨我一个人就好了,不能让他连着绍扬和娴儿都恨,他将来还不知道……”说到这里,却是停住了,美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毅然之色。
白妈妈端了一小几子上的一杯茶给侯夫人递上,劝道:“夫人,别怪老奴多嘴,如今局势乱得很,宫里头的那两个,他们爱怎么斗让他们斗去,您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有些事情,掺合不得啊,弄不好,可是……”
“我省得的,妈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也是身不由己,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放手就能放手的,如今只要不害着我的儿女,我就算圆满了。”侯夫人眼睛红红的,拉着白妈妈的手道。
白妈妈也有些鼻子酸,拿了帕子拭了拭眼角,转了话:“凝香院那边要派人看着吗?”
“不用派人了,不过是个小孩子,再如何,也翻不出多大的事来,你漏些口风出去,让大少奶奶知道,那狗着实不是绍扬放的就行。”侯夫人沉吟了会子说道。
白婆子点头赢下,想了想又道:“夫人,晚玉怕是不行了,到如今也没找到下手之人,老奴怀疑是大少奶奶动的手,晚玉那下子起不来,看着就怪,只是世子爷一力承下了,老奴也没法子。”
侯夫人皱着眉头,眼睛怔怔的看着窗外,有些头疼的说道:“都不是省油的等,这个媳妇也不是个简单的,再试试她的深浅,如果真是那心思狠毒的,说不得……”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她的眼里的狠厉却是让白妈妈都感觉浑身一凉,垂了眼皮看着自己的脚尖。
“晚香那丫头若是要闹,就任她闹着,看那边如何应对。这样倒是可以多看出些什么东西来。”侯夫人重新闭上了眼睛,对白妈妈挥了挥手道。
白妈妈应了声,便悄悄退下了。
却说素颜将美人锤塞到文娴手里后,就带着紫绸和芍药回了苑兰院,进了屋,却没看到紫睛, 紫云却是坐在屋里守着,紫绸边给素颜解披风边问紫云:“紫睛呢。”
紫云看了眼里屋,撇了撇嘴道:“世子爷喝醉了,闹着要喝水,紫睛姐姐在里面服侍着呢。”
紫绸听了看了眼素颜,看她神情淡淡的,便道:“只怕是吐了,一会子奶奶现在外头歇着,奴婢进去看看,若是味不重,您再进去吧。”
素颜听得半挑了眉看着紫绸,紫绸憨憨一笑,撇开眼去,将素颜的披风拿了往里屋去了。
素颜轻哼一声,坐在正屋里,紫云乖巧的沏了杯茶上来,她便懒懒的喝了一口,歪靠在椅子上。
这时,紫睛急时地打了帘子出来,看素颜神情有些疲惫便道:“奶奶再忍一忍,爷吐了不少,一会子清理干净了,奴婢熏点香了您再进去。”
素颜听了不置可否,仍是喝着茶,紫睛就有些不自在,呐呐地说道:“墨书送进来时,爷走路都不稳了,倒底是内院,奴婢便让墨书把爷扶到床上后就打发他走了,爷又闹着要喝水,身边离不得人,奴婢就让紫云在外头看着,奴婢进去服侍。”
素颜抬了眼,扫了紫睛一眼,见她那条湖绿色细绸百褶裙皱巴巴的,上身那件百花短袄面上也看得出是抻平了的,便淡淡的说道:“这原就是你份内的事情,爷喝醉了,你不去服侍,难不成,让我去?我累死了,紫云,来,给我捏捏肩膀。”服侍了别人半天,自己也享受剥削阶级的特权。
紫睛听是微怔,看素颜神情淡淡的,想想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就垂了头,又进了里屋。
一会子紫绸果然端了好大一盆污水出来,酒气熏天,看样子,叶成绍醉得不轻,昨儿是新婚之夜,他也没醒,今儿吃便饭他倒是醉了,这厮可真是个混球。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素颜差点歪着睡着了,就这时叶成绍在里间喊:“娘子,娘子,我要喝水。”
紫睛听了忙走了进去,但是不多久,就听得一声恍当,“出去,让娘子进来喂我。”叶成绍舌头都卷着,话也说得不利索。
紫睛一身湿答答的走了出来,狼狈地看着素颜道:“大少奶奶,世子爷在发脾气,不让奴婢服侍。”
素颜瞪了里屋一眼,一转头,看到芍药正乖巧地立在一旁,便道:“你是服侍爷怪了的,爷可能认生,你去吧。”
芍药听了微垂着眼道:“是,大少奶奶。”
说着,低了头进去了。一会子屋子里也没了声响,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