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泓给冼司然安排了一处很大的房间,跟他的卧室很近。里面的装潢古色古香,空气中泛着松露的香气。“闺女,你今后就住在这里。”
司泓拉着冼司然进去看。冼司然四处打量,不得不说,她真的很喜欢这里,虽然能看出来里面的家具大多都价值不菲,但却有低调的奢华,打磨光滑的木质家具,好像有一眼望到头的感觉,让她心里有片刻的安宁。只是,她再喜欢,这里也不是她最终的归宿。冼司然道:“我只在山城待一段时间,过几天姜啸恒身体康复,我会和姜啸恒一起回沪城。”
“你是不是有哪里不满意的,我再叫别人重新装。”
司泓急忙说道,眼中还带着焦急,生怕冼司然现在就抛下他离开。冼司然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不喜欢,只是我已经嫁人了,姜啸恒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十多年没见,父女之情终归是单薄,即便心里不忍,但远比跟姜啸恒分开要来得轻松。她也舍不得沪城的朋友们,钱六爷、小六、姝桐。。。还有她最喜欢的毛毛。山城不是她要待的地方。话落,身后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下意识转头,冼司然便看到姜啸恒被人搀扶着站在门口,蹙着眉头望着她,眼里有害怕和不舍。对于姜啸恒来说,如果冼司然选择留下陪伴司泓,那他也没有办法,甚至连最卑鄙的逼迫手段都不能用,一是舍不得,二是他无法和司泓硬碰硬。他知道司泓的实力不比他低。司泓也看到姜啸恒,从鼻子里轻轻喷出一口气,就是这个男人,把他最爱的女儿给拐跑了,真的气死他了。没回应冼司然的话,司泓将话题转开,“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也累了,先在这里好好歇着,缺什么短什么,吩咐副官去买,或者你若是觉得无聊,就跟副官一起出去逛逛,山城好吃的好玩的不比沪城少。”
冼司然收回和姜啸恒交汇的视线,微微点了点头。站在门口什么也听不见的姜啸恒却面色一白。司泓把冼司然安顿后,掩门出去,随后,他看向姜啸恒,面容严肃道:“你跟我过来。”
迟疑片刻,姜啸恒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才不舍地跟着司泓离开。司泓把姜啸恒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幽静的环境中,副官沏来茶水。“尝尝这茶叶好不好喝。”
司泓开口道。姜啸恒平时放荡不羁的模样不见,显得有些局促,他喝了一口茶,食不知味,却还是道:“茶很好喝,谢谢岳父。”
眉头渐渐蹙起,司泓不满道:“谁让你喊我岳父的。”
“您是司然的亲生父亲,我是司然的丈夫,您自然是我的岳父。”
面对司泓凌厉的视线,姜啸恒面色不改,只是心里一直在打鼓,这个岳父,很看不上他。看了姜啸恒半晌,司泓垂下眸子,拿着杯盖拂开茶叶沫,啜饮了口茶水,淡淡道:“司然的亲生父亲只能有一个,丈夫可以换,我来找司然之前派人去查过,你们好像还没有生下孩子,只有一个义子。”
姜啸恒青筋暴起,怒到极致甚至想起来打司泓一顿,什么叫丈夫可以换,司然的丈夫只能是他。到底是顾念着眼前这人是冼司然的亲生父亲,又深怕他以山城督军的身份不让冼司然回沪城,姜啸恒深吸一口气,将这窝囊气用力咽了下去。姜啸恒从来没想过,除了冼司然给过自己窝囊气受,竟然又出现了第二个人,这个人还是冼司然的亲生父亲。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淡,“您查得没错,不过司然的丈夫只能是我,我们以后会有孩子。”
司泓又忍不住抬眼看他,唇角勾出一丝极淡的弧度,还挺沉得住气。不动声色,他继续说:“可是我听说,司然的身子不适合生育,你父亲姜督军又一直不满意你和司然的婚事,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甚至说,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我这个做父亲的,不想让她受委屈。”
姜啸恒说道:“我和司然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跟有没有孩子、我阿爸满不满意都无关。”
只要司然那丫头陪在他身边就够了。轻嗤一声,司泓抬眸看着姜啸恒道:“话不能这么讲。结婚可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我阿爸从前对司然确实不满,不过现在他已经承认司然是姜家的儿媳妇,包括我祖父,也对司然青睐有加,司然不会受委屈。”
姜啸恒直视着司泓。“你们姜家只有你这一棵独苗?”
司泓问。“我还有一个堂弟。”
司泓想到之前送来的资料,毫不客气地说道:“就是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姜啸鸣,和金朝仪勾搭上的那个。”
饶是姜啸恒,心中也不免震惊,短短时间司泓竟然就查到那么多,果真如外界传言,这个司泓手眼通天,他正了正神色,道:“是。”
摸出一根烟叼在唇边,司泓将烟燃起,随后道:“姜啸鸣暂且不算,毕竟他对于你们姜家来说,也不过是个寄生虫。现在姜家的担子都挑在你身上,司然的身子又不太好,难以生养。说难听些,若你父亲姜督军以及你祖父都想抱孙子,但司然的情况又很特殊,你怎么能保证她不受委屈?”
“我们有一个儿子。”
姜啸恒言简意赅。司泓眼皮都不挑一下,“你是说那个叫毛毛的小家伙,可那终究不是司然和你的亲生儿子,也不是你们姜家的血脉。”
呼出一口气,姜啸恒道:“我和司然都把毛毛当亲生儿子疼爱,他即便不是姜家的血脉,也是我姜啸恒的儿子,将来就有权管理姜家,至于司然能不能生,这些都随缘,我不会逼她,更不会让她在我父亲和祖父那里受委屈,我会护着她。”
司泓拿着茶杯的手微顿,倒是个会疼老婆的,初检还算合格,这几天暂且留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