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忧参半,卫凯脸上闪过一丝惋惜。对李典道。“可叹天妒英才!我在河内做客,虽不曾见戏先生面。却也多有耳闻,生不能相逢,在下当与戏志才先生灵柩吊唁!以完敬重之
“伯儒,且先随我入城吧!”李典默默点了点头,曹操能一统兖州,甚至能一度夺取河内,大半河东,戏志才在其中可谓功不可没,而倘若曹操能听从劝阻,现在又如何能落到如此窘迫局面?对于戏志才的病故,上到脾气暴躁的曹洪,下到普通兵勇,无人不是颇感悲戚。更别论曹操了,自从戏志才药石无灵,便阴沉许久,不见任何人,甚至卫凯来使,也没有作出几分安排。
有了李典开道,纵然曹军上下一干士卒皆怒目相向,但毕竟不敢放肆,不情不愿让开道来,无数眼神犹如利剑,好似要将卫凯一行河东人皆噬咬干净。
对于这些凶恶目光,一百宿卫面不改色,常经历生死,百战而还,又岂会被这普通兵卒所慑?而卫凯虽没有那般刚勇,心中却在揣测戏志才病故会带来多少影响,却也是没有注意到曹军的气氛。
李典来时,便早遣人前去通报曹操。大堂中,曹操脸色阴郁,环顾帐下众谋士,道,“河东来使要求见与我,你等觉得来者所为何?”
“卫宁假奉杨奉子而暗中发号施令,以成河东正主,我军虽与其大战,但毕竟其四面皆为宿敌,未必没有与我军平息干戈之念。以在下看,河东该是前来示好……”堂下有新投陈郡人梁习当即出言道。
“河东虽四面树敌,而我军却也是内忧外患,卫宁必然不会甘于示弱,即便示弱,也当求软袁绍,而非我军!卫宁,郭嘉,陈宫皆狡诈之辈,河东来使必然有所图谋,而所图必然不小!”程昱睁开眼睛,摇了摇头道。
“其军虽疲,但倘若与吕布勾结,即便不出兵相助,以粮草扶之,我军便是雪上加霜。要害我军,其法甚多,河东来使,未必是有害人之心……”荀攸点了点头,但却还是出言道。
“只怕其人便乐见两虎相争,而欲图坐收渔利啊!”程昱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看了看荀攸,又看了看曹操,不禁苦笑一声。
曹操听着帐下谋士各抒己见,眉头也越发拧得紧紧,习惯性的瞥过头相下手处望去,那席位上早没了那永远充满睿智的眼神,淡定自若的身影。
眼神一暗,曹操勉强打起精神,“且不管卫宁来使何意,两军相交,也该有礼仪,还是见过再做打算罢……”
说完,曹操看了荀攸与程昱两人一眼,他还记得戏志才临去前的话来,“公达行事周密谨慎,计谋百出,数有奇谋,仲德心思果断刚正,眼光能望大局,若我去,主公当重用二人,依旧可成王霸之业!还望主公慎之……可惜在下不能再为主公分忧解恼,不能亲手辅佐主公登上极峰,天不怜我!”
天不怜我!
这何尝不是曹操数日来一直悬挂在心口地刺痛。
一声哀叹,曹操这才缓缓站起身来,领了众谋士便,向着临时布置的灵堂而去。
那里有他最为倚重的臂膀,却悔痛惋惜,英年早逝……同样,还有河东的来使。
卫凯被李典引入商丘驿站,本准备整理一下再去为戏志才吊唁一番,一干人马还未整顿打扫,却见李典去而复返,传唤于他。
随着李典引走,到了郡守府邸,穿过中庭,便到大堂灵柩前面,四处散漫了白色纸钱,招魂白幡飘飘摇摇,一个个亲兵裹着白绸不停呼唤归去来兮。随着烟雾缭绕,还有不少道士守在堂前,念念有词。
卫氏家族似乎都有爱好白衫的习惯,卫宁如是,卫凯也是如此。出身豪门,而又是儒雅之士,一身白衫并未染上多少风尘,卫凯这身装束却也没犯上多少忌讳。
“河东使者到!”曹操亲卫自然不是那些普通士卒,对于卫凯身份也不敢怠慢,有李典亲自作陪,当下一声高唤传报入里。
卫凯清整了一下衣衫,候在堂外,等待曹操传见。
却在这时,没等到曹操接见,却听一声爆喝响起,一个魁梧地身子身披白衫,铿锵直响分明甲胄在身,动作异常敏捷,直奔卫凯而来,“天杀的河东狗贼,如今志才先生病故,你等便遣人前来奚落不是?戏先生疲累而病,也是你等干的好事!”
李典脸色大变,慌忙挡在卫凯身前,而随同而来的十名宿卫表情一寒,纷纷跨前一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曹洪,孤军北上的耻辱还未清洗,如今卫凯的上门分明便让他觉得是**裸的幸灾乐祸和嘲笑。
“子廉不可无礼!两军交战,也不能伤及来使!伯儒是主公传唤而来,不可鲁莽!”李典武艺不弱,力气也是不小,慌忙上前一把将曹洪抱住,但却险些被挣脱出去。
“住手!”眼看盛怒地曹洪便要挣脱,一个粗壮胳膊猛然拉出,将两人分开,更使得曹洪难动分毫,却是曹操见堂外喧哗,遣了许褚出来。
卫凯看着眼前变化目瞪口呆,那曹洪食人眼神很是让他心中一惊,却是许褚嗡声道,“主公有请!”
卫凯这才醒悟,平复了心情跟随李典其后向灵堂走去,留下曹洪在身后破口大骂。心中却是颇为不爽,分明便是曹操意图谋夺河东土地而兵败,即便戏志才败逃沿路染上急症也不该是河东关系,曹洪如此无理取闹,却让卫凯一阵蔑视。
第二百九十九章
昔日流落河内,说得好听点是被曹操所救,说得不好听便是阶下之囚。那时的曹军精兵数万,气势咄咄逼人,卫氏一族虽没受多少失礼,但终究矮上了半分。而现在卫氏一门重新崛起,卫宁执掌两郡一州的大权在手,远比昔日固守河东已是显赫太多。
水涨船高,作为卫氏所剩不多的族人之一,卫凯更是卫宁的左膀右臂,而今站在商丘郡守府内,环绕满堂名声在外的高才,反而越发觉得神采飞扬。
至少,他是以一个胜利者的身份站在这里。
卫凯缓缓进去,环顾左右头缠白巾的曹军文武,这才将目光放在当中主位的曹操身上。
“见过曹公!”拱了拱手,卫凯不卑不亢,只是淡然小礼。
下列武官席位上不少武将见卫凯那轻描淡写的见礼,不禁人人有些愠怒。
曹操却是哈哈一笑,好似与河东就从来没有过嫌隙一般,站起身来,环顾众将道,“昔日我与仲道共讨董卓,虎牢关前,大战吕布。仲道麾下黄忠将军一箭神威历历在目,前数日,还听细作言那吕布对虎牢旧恨念念不忘呢……能败在仲道帐下确实让我心服口服!”
卫凯眼神微变,曹操这番话与其说是平缓众将对河东战败的不忿,更不如说便是对他卫凯言来。这含义分明便是提醒他,论起与吕布的恩怨,河东可不比他曹操差得了多少!
当先便是一道警慑,而曹操那般气定神闲,轻描淡写的模样,却让卫凯心中也生过一丝敬意。看他谈笑模样,万分轻松。恐怕不知情者根本不知道他才经过一场致命的惨败,而他敌人的使者正在他们的面前,不知道他才失去了一个最为倚重的谋士,而间接害死戏志才地元凶代表也正在面前,更不会知道他现在处境实在算是步步艰险。内忧外患不曾断绝。
“吕布虽与我河东有仇,但不过私人恩怨尔,就算他能提大军北上。我河东南依黄河。东守箕关,粮仓丰满,带甲数万。有郭嘉,陈宫之辈皆为智谋之士,武有黄忠,典韦,赵云皆为万人敌,更有徐荣,徐晃两员大家能统御边疆,何愁他区区吕布孤家寡人!?”卫凯沉了一口气。不由微微笑道,“何况有曹公在此,他谋夺兖州便是失义,前遭战败,是为失锐,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