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鲜红的消息提醒,预示着新的一学期也即将开始。
何似感觉有人推了她一下,睁开惺忪的眼睛,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她用力打了一个哈欠,眼睛渗出泪水挂在睫毛上,在阳光的反射下,折射出明亮的光。
视线聚焦后,她慢慢看清楚了陆青临的脸,“何似,要到站了。”陆青临的指尖轻轻拍打在她的肩头,何似这才反应了过来,转动些许僵硬的脖子,带着困意应了声:“好。”
新学期开始的九月初,阳光落在身上还是有着强烈的灼烧感,何似一手打着遮阳伞,另一只手拉着行李箱,有些许艰难的朝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到宿舍楼下,何似收起遮阳伞,随手塞进了书包的侧面,掏出纸巾将裹满了汗水的手擦拭干净。纸团被她皱巴巴的揉成一团,她深吸一口气,眯起一只眼睛,目光瞄准了距离她三四米开外的绿色垃圾桶。
“扔进去扔进去。”她在心中默默祈祷。
纸团在触碰到脏兮兮的垃圾桶边缘后,被弹回了地上。
炎热的午后总是容易让人烦躁,何似的眉头皱的比方才更加用力了,她放下手里的行李箱,向着纸团所在的地方走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乎意料的出现在了她和那个湿哒哒的纸团之间,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自然的捡起来那个历经波折的纸团,而后将其扔进了垃圾桶。何似半弯的身子停在了空中,不过目光向上看去,因为逆光的原因,她并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
“谢谢”两个字在嘴中徘徊,甚至还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那个男生早已站直身子离开了这个地方。
此时何似才回过神来,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以及来来回回搬行李的同学,可能是帮某个同学收拾行李的人,何似心想。
虽说隔了一个暑假,但是宿舍也没有积攒下很多灰尘,四个人一个小时也打扫的差不多了,何似坐在自己的床上,给奶奶打了一个电话,报个平安。
“我收拾好了。”何似在手机屏幕上敲下一行字,给庄文澈发了过去。
手机另一边的庄文澈速度比她慢了些,才刚刚拖着行李箱出现在宿舍门口,他看着手机屏幕里面何似发来的消息,回复道:“我刚刚到宿舍门口。”
站在宿舍门口,他左思右想,迈了左腿后收回,又迈了右腿后收回,始终不知道要怎么踏入这个宿舍。
“你一会儿左腿一会儿右腿在这里军训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左边传来,是一同回来的楚辞和周泽畅,两人并排走着,间隔一个暑假的时间,楚辞的头发有长长了不少,蜷曲的头发在脑后干净利落的竖起,黑色的背心将他胳膊的肌肉线条完美的衬托了出来。
站在旁边的周泽畅将头发剃了个精光,上面还有一些深红发黑的疤痕,还有白到发光的胳膊上总是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淤青,周泽畅的身上总是有伤,他身上淡淡的中药味即使隔了这么远庄文澈也可以清晰的闻到,从小身体不太好的他也让这个中药的味道成了他身上特有的标志,好在这个味道不难闻。
庄文澈看到并肩走来的两人,转过身靠着墙,戏谑的吹了声口哨。
“知道楚辞长得帅,但也不用跳戏,他已经是我的人了。”虽然庄文澈的口哨没有对着两人中的特定一个人吹,但是从视力不太好的周泽畅眼中看去,以为庄文澈在对楚辞吹口哨,“不进去干嘛?”周泽畅将身后的包轻砸在庄文澈的身上,饶过他走到宿舍门口。
然后他定在了原地。
“这是我们宿舍?”
从门口朝宿舍里面望去,宿舍的地上挤满了水,凳子垃圾等等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宿舍里面居然还有半米长的树枝,风从未关的窗户钻进来,将宿舍地面上的积水向门口的方向吹去,周泽畅反应迅速的拉着楚辞向后退了一步,两人的鞋子才得到了幸免。
唯一和这个充满杂质的积水有着亲密接触的就是还没有来得及躲闪的庄文澈了。
庄文澈一个暴跳站到了比楚辞和周泽畅更加后面的位置,不过为时已晚,鞋子还是要重新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