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说完,就被颛顼不耐烦地高叫着打断了:“升你的大头鬼!这世界上会有人不要命的把自己头顶破开一个洞,然后还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你倒是把自己头顶破开一个洞,然后升升给我看看?我倒不信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离奇的邪术?”
“不是邪术,是我们中国古代由来已久的传说……”
“你自己都说是传说了!神话传说能信吗?你倒是把古希腊的众神、传说中的玉皇大帝神仙们都叫出来给我看看?”颛顼捋着袖子,咬牙切齿地大叫,大有不把他们驳倒不罢休之势。
康劲却在大客厅门口停下了脚步。他曾经在中国留学多年,对中国古代历史文化有很深的研究,并且对这些也很有兴趣。听那几个老古董这样一说,他倒想起来,确实有这样一种说法。
比如《太平广记》,里面全都是记载各种神仙的传说,最有趣的地方是,许多神仙在变成神仙之前,也是地地道道的人,书里连他们的姓名籍贯大多都有记载,信誓旦旦地说于何地何时羽化升仙。究传说中的升仙方法,也有好几种,比如尸解,据说元神灵魂离开身体自成一种生命形态,只留下一副空皮囊,这是最低等的一种变成神仙的方式;最高级的是大白天以肉身飞升,比如据说五帝之首的黄帝,就是这样飞升的,连同后宫及手下的大臣们都同时升上了仙界;还有著名的淮南王刘安也是在四邻注目之下举宅飞升,这就是所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另外还有一种就是修习道家秘典,入静炼心,然后炼精化气,炼气化神,到最后就炼虚合道,元婴离体,也仿佛是另外一种不老不死的生命形式般升上仙界。
听那几个老古董的说法,死者也是爱好这类道家道术的人,难道这世上真有神仙?康劲一时有些迷惑了,但随即想到一个大疑点,如果真是升仙,除了这几个口口声声宣扬封建迷信的老古董之外,还应该找些比如道士和尚之类的人过来研究,或者干脆就交给科研机构,为什么要出动林薇这样身份的秘密部队的军官,甚至将这片区域全部由军队戒严起来?这里面绝对有别的隐情,说不定这几个老古董也是故意来混淆视听的。
想到这里康劲走到大客厅里,对还在叫嚷着要看神仙的颛顼道:“别吵了,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
话刚说完,康劲马上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集中过来,其中有些人的表情意味很深长。康劲顿时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而且要命的是,他确实什么也不知道。可就那些人的眼神看来,似乎他隐瞒了什么没有公诸与众,似乎他知道死者的确切死因。康劲马上弥补道:“这件事确实很有古怪,不过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实在少了点,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反正我是不相信怪力乱神的说法,但是宇宙这么大,生命这么奥秘,如果有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事情也是非常有可能。不必争这些没底的事,颛顼,我们还是回家吧。”
话音刚落,林薇就走进了大客厅——她已经在后面听了很久,康劲也知道她在。她诚恳地说:“康劲,多呆两天,就算是给我面子。”
康劲摇头道:“你这里有这么多帮手,而且这件事情虽然很离奇,其实不过是一件人命案子。我根本就不会破案,留下来实在没什么必要。”说完,他拉着颛顼,又朝拉纳一号招了招手,转身就准备走。
林薇伸出双臂拦住他,诚恳地道:“康劲,算我求你,多呆两天,不要马上急着走。”
康劲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又不让走,又不说出里面的隐情,难道只是让他们在这里成为被众多科学家观察研究的对象吗?他倒算了,就算有些特别的异能,毕竟还是地道的人类;可身边的颛顼和拉纳一号根本不是人,尤其颛顼,如果露馅的话会引起大麻烦。想到这里,他更是坚决要离开。
第六章 神秘的怪老头
林薇沉吟片刻,像是猜出了康劲的心思,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道:“你放心,这件事跟颛顼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让他先行离开。
我只是需要你的帮助。”
康劲头都大了:“我实在不能帮到你什么,留下来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为什么你一定要我多呆些日子呢?”
林薇注视他片刻,说:“你先单独跟我来,我有些事情还没告诉你。”
康劲知道林薇此刻想说出对他隐瞒的那部分事实了,如果这样的话他还有点兴趣。他点点头算是同意,跟着林薇穿过走廊,走到一扇门前——竟然是洗手间。林薇示意他进去,然后跟着也走了洗手间,反手带上了门。
洗手间装修得明亮舒适,但毕竟还是洗手间,康劲感觉有些怪异。只见林薇打开所有的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在密封的小空间里响成一片。林薇凑进康劲的耳朵轻声道:“这里没装摄像头,但装了窃听器。你记住,不管我说的事情让你多惊讶,你都不要大声说话。”
康劲默默点点头。林薇组织了一会语言,想好之后才开口问道:“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真有神仙吗?”
“当然没有!”康劲毫不犹豫地回答。
“可是,这件案子大概真的跟神仙有关。”
“什么?这怎么可能!”康劲忘记了不得大声讲话的规定,瞪着眼睛叫出声,随即省悟,不好意思地转开了头。
“没事,你并没说什么。接下来千万记住了。”
“好。”看着林薇的郑重表情,康劲觉得事情肯定非同小可。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一个普通人的死亡跟我们单位毫无关系,但是这个死者有些特殊。他本身是富豪,拥有好几家大公司,但在十年前,他忽然将全部生意结束,一个人搬到这里独居,连他的家人都被他打发走了,只有逢年过节通通信,平时根本不来往。
这幢大楼本来就是他名下的物业,他独自占据了顶层,一住就是十年。据楼里的保安和清洁工人说,他根本不出门。一开始还有助理每隔一段时间来帮他打扫打扫房间,顺便将冰箱里塞满食物。可就在三年前,他连助理都不允许进门,也没人看到他出门。保安不放心,每隔几天都会来敲敲门,听到他回答说没事才走开。所有这幢楼里的人都认为他是怪人,不过因为他是这里的老板,也没人管这些闲事。”
“等等,见鬼了,那他吃什么?”康劲觉得简直听到了天方夜谭。
“现在我们也没有这方面的调查结果,反正三年中,他基本足不出户,没人见到他出来过,除了每隔几天的保安例常问话确定他还住在里面之外,简直就像个幽灵。反正供电供水没切断过,他所有的钱财都托管给投资顾问公司,钱都是那边付的。所以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还是喝水的。”说到这里,林薇有些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辟谷?修炼?老天,难道我今天真的看到了神仙?”康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兴趣越来越浓厚。
“就在五天前,他忽然出现在楼下,那些依稀还记得他的老住客差点眼珠子都掉出来了。而且他的外貌也实在让人很难忘记,穿着古式的长衫马褂,还是绸缎的,现在哪有人穿这个!所以马上有人认出他来,当时差点轰动,立刻有好事的人报告给他的家人。”
康劲马上回想起来,确实,死者身上穿的确实是古装,不过不是长衫马褂,只是一般的短装长裤,但那特别的盘花扣和黑色绸缎面料还是很难让人忘记。
林薇继续说道:“他的家人还没赶到,他就有些不大对劲,一个人在楼底下自言自语很久,有人听到他在说什么世界末日,怎么办之类,感觉他大概神经不正常,不敢靠近。后来他的家人来了,是他大儿子,哭着跑上前去要跟他说话,他却发疯一样把自己儿子赶走,马上一个人重新上楼,而且再三警告他儿子不许跟来。有人无意当中发现他根本没回自己顶层的家,而是直接去了天台,对着天空使劲挥舞着胳膊大吼大叫。距离实在太远,那些看到的人都不知道他喊些什么,怕他跳楼出事,于是报了警。但他是业主,他把天台门反锁了,一个人都不许上来,那些警察也没办法,只好在门外干耗着。一直对峙到半夜十二点,他好象是累了,打开天台门出来,脸色非常苍白,一句话都不说进了自己的家。他也没违法,警察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无从着手,最后不了了之。”
“后来呢?”康劲越听越有意思,不由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