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晋升总兵衔的郑成功皱眉不解道:“青桐关未下,贼兵就敢分兵深入,难道他们不怕这支偏师被我们合围在湖广吗?”
“郑总兵所言极是。”已经恢复总兵衔的李成栋也道,“毕竟现在的湖广可是重兵云集,除了赵信将军的三个中央军混成营和何腾蛟总督的地方保安队以外,还有红夫人的三个骑兵营,以及直属司令部的三个火枪营、三个辎重营和炮营!这么强大的军队围歼这几万流贼偏师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柳如是微微一笑,说道:“依我看,流贼不是不怕而是不知道,毕竟在情报刺探和消息传递方面我们中央军拥有无可比拟的优势。流贼要想掌握我们中央军的调动可谓难如登天,就算他们侥幸刺探到了消息,要想及时传回大营也要很长时间。因此,流贼并不知道我大明中央军主力已经云集湖广。”
“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郑成功奋然道,“定要趁此机会把这支流贼偏师一举围歼!”
柳如是欣然颔首,娇声道:“诸将听令。”
郑成功、李成栋、高进库、李本深、刘孔和等人呼喇喇地站起身来,所有人的眼神都齐刷刷地聚焦到了柳如是脸上。
汉水南岸,青桐关前往均州的山道上。孙可望、李定国正率领八万流贼往前浩浩荡荡地行进。八万流贼可不是支小部队,前方的先头部队已经走出四五十里远了,最后面的人马还没有离开贼兵大营呢。
孙可望望着一直往前延伸的大西军队列,神色凝重地对李定国说道:“二弟,你想过没有,假如我们无法在湖广打开局面,大顺军又迟迟攻不下青桐关,后果将不堪设想啊,搞不好这湖广就是你我兄弟埋骨之所了。”
“大哥不必担心。”李定国劝慰道,“大明中央军虽然能征善战,可兵力终究有限,小弟已经派人打探清楚了,驻守湖广的中央军也就赵信手下的三个营,总兵力为一万五千人。这其中五千人驻扎在武昌,五千人驻扎在巴东,剩下五千人就驻扎在青桐关和勋县一带,其余各府、各县驻扎的都是地方保安队,这些保安队根本就是乌合之众,人数不多,也没多少战斗力。”
孙可望道:“可二弟你别忘了河南还驻扎着好几万中央军呢。”
李定国道:“河南的中央军要提防吴三桂,更何况就算他们现在南下,只怕也来不及了!小弟已经计算过了,从勋县到襄阳约三百里左右,大哥你率领大队人马摆开架势浩浩荡荡地行军以吸引朝廷探子注意,小弟则率领精兵走小路捷径强袭襄阳!”
孙可望道:“你打算带多少人去?”
李定国道:“人多了容易暴露目标,而且行动迟缓,小弟只带三千精兵去!”
孙可望闻言目光一凝,沉声道:“你只带三千人去?”
点了点头,李定国又道:“勋县至襄阳一带的地形小弟很熟,如果不出意外两天一夜就能走完这三百里,到明天傍晚的时候恰好可以赶到襄阳城外,襄阳城内的保安队肯定料不到我军会这么杀到,毫无防备之下,袭取襄阳可谓易如反掌!”
孙可望倒吸一口冷气,没有说什么。
李定国的这个想法很疯狂也很大胆,两天一夜急行军三百里这对孙可望来说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刚刚急行军过后没来得及休整就匆匆发起进攻,在孙可望看来更是匪夷所思,这完全有悖于行军作战的常理!
李定国并不知道孙可望在想些什么,接着说道:“攻占襄阳之后,就能彻底打乱赵信的防御体系,只等大哥的主力大军一到,就能以襄阳为根基逐步蚕食周边各府县,到时候青桐关、勋县和湖广后方的联系就会被完全切断,局面就落入我们掌控之中了。”
孙可望道:“可你别忘了勋县还驻扎着红娘子好几万骑兵呢。”
李定国道:“大哥完全不必过于担心这万余骑兵。汉水两岸多是丘陵山地,又有大量纵横交错的河流,受到地形地约束,红娘子的骑兵根本发挥不了机动优势,真要拼行军速度,嘿嘿,她的骑兵只怕还没有我们步兵来得快。”
“那好吧。”孙可望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如果发现情形不对,千万不要勉强。”
“小弟理会得。”
李定国答应一声,点起三千精兵抄小路走了。
望着李定国的身影消失在野视的尽头,孙可望的心情无疑是相当复杂的。
孙可望既希望李定国此去能够成功攻下襄阳,却又不希望他成功。希望李定国能够成功自然是为了大西军着想,可不希望李定国成功却是为了自己的地位着想。因为李定国一旦攻下了襄阳,他在张献忠心里的份量就会完全超过孙可望。
张献忠膝下无子,只有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四位义子。张献忠死后,大西国的基业将只能传给他们四人中的一人,本来孙可望是长子,在四人中又也以他的资历、声望最长,功劳也最大,可以说是大西储君的不二人选。
可最近几年,随着李定国的成长,正逐渐表现出军事上的过人天赋。甚至连大顺宿将刘宗敏都败在了他的手下,而且还是以两万多弱势之兵硬撼近十万大顺军,要知道刘宗敏当年可是几次打败张献忠,并且差点就把张献忠给杀了。
汉中之战结束后,张献忠不止一次当众夸奖李定国是天生的军事统帅。
现在的李定国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孙可望的地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