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定洲目光如炬,盯着梁主簿,“既然你见过那个幕后贵人,他是谁?”
梁主簿眼底的野心如熊熊烈火,“黄县令既然是陛下的心腹,卑职自然愿意合作,只不过,那人身份尊贵,卑职要面圣,亲口告诉圣上。”
黄定洲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梁主簿真的是人菜瘾还大,且不说外面还有多少刺客等着灭口,更何况梁主簿的所犯之罪,足以诛九族,还想面圣?以他的身份恐怕连上京城法场的机会都没有。
黄定洲已经给足了他面子,既然梁主簿不想要,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反正刑讯一群刺客是刑,再多加梁主簿一人,也是刑。
梁主簿可恨自己被对方温和的笑容所迷惑,当他被双手交叉背后,上下束缚,用铁链子栓紧后吊起的时候,他才恍然想起来眼前少年县令的残酷刑罚手段,他瞬间后悔了。
能屈能伸是他的一大优点,梁主簿当即要求饶,表示愿意招供,却不想已经被堵住了嘴巴,半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黄定洲头也不回地离开,直奔隔壁的临时刑讯室。
他知道的酷刑有很多,诸如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断椎,灌铅,弹琵琶等等,只不过这些酷刑都过于残忍,而且受刑后对人体的伤害不可逆。
若非到了不得已的地步,他不会启用这些刑罚。
这些刺客们,受了苏秦背剑和浇冷水的刑罚,现在,他们的双臂都已经脱臼,但他们竟然能忍着脱臼的痛苦,一声不吭。
再加上浇了半夜的冷水,他们许多人已经发起低烧,面色苍白中带着病态红。
在这个技术落后的时代,风寒、发烧之类的都会是致命病因。
黄定洲看着有些不忍,他想得到情报,并不想杀人。
他不得不先暂停刑讯,命人给这些刺客诊治,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海棠给这些死士刺客把脉的时候,发现他们体内还有另一种毒,是专门用来控制死士的蛊毒,需要每旬按时服用解药,否则就会生不如死。
黄定洲得知此事,这才了然为什么这些死士忍痛能力如此强大,比起蛊毒的折磨,他的刑罚,恐怕就像是在过家家。
他看向海棠,“这种蛊毒很常见?还是只有皇家独门专用?”
他本来想问是不是皇帝身边的暗卫都有被下这种蛊毒,转念一想,海棠是皇帝拨给他的,万一海棠和云杉身上也被下了蛊呢?
海棠那双精致如画的眼眸微闪,她垂下眼眸,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所有的情绪,露出如蜜般甜美的笑容,“婢不知,请小郎君恕罪。”
黄定洲收回留在她身上的目光,环顾了下四周留守的仆婢,露出一如既往温和的笑容。
“你何罪之有,是本官冒昧了,不过,本官有一办法,可解蛊毒,海棠不妨一试。”
海棠震惊地抬眼看向站在她对面的黄定洲,藏于袖中的手微微颤抖,她强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平复了心神,才慎重开口问询,唯恐露出颤抖的声音,被发现破绽。
黄定洲一五一十地将办法告知海棠,并让对方等刺客退烧后,开始解蛊。
他相信,这些刺客,将会是本案最大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