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从库房领了新椅子进来,谢主簿却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多谢崔录事帮忙,请将新椅子放到本官位置上。”
他还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让给崔录事,“黄县令昨夜要求本官得交十倍罚金,请崔录事送佛送到西,帮本官也交纳罚金吧。”
崔录事感觉自己的怒气十倍上涨,他捏着谢主簿扔给他的荷包,咬牙切齿,“哦,可是昨夜来了刺客,谢主簿用那椅子砸刺客了?没想到,这椅子竟被砸得四分五裂,实在厉害!”
谢主簿头都没抬,“无刺客,只是黄县令骂本官,本官心情不好,踢了那椅子一脚而已。”
踢了那椅子一脚而已!
踢了那椅子一脚而已!
这句话在崔录事脑中循环播放!
他看向地面上的椅子尸体,再偷偷看谢主簿的脚,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很好,他可受不了这一脚!
识时务者为俊杰!
崔录事收了声,怒火也散得一干二净,默默地将新椅子放到谢主簿的位置上,摆正,还狗腿地擦拭了一遍,然后将自己那被谢主簿‘借用’的椅子,抬回自己的位置上。
没办法,他比文的比不过对方,比武的拎不过人家大腿,比家世就更不用说了。
结仇是不可能结仇的,怼回去也是不可能怼的!
只能将窝囊气往肚子里吞了。
崔录事将苟课税的椅子放回原处。
然后,将那张支离破碎的椅子抱到门口,让衙役带去库房,让库房的登记吏官,做资产报废处理。
平复心情,开始处理公务,他每日应卯第一件事,就是核对各类文书,确保文书的准确性、真实性,然后将文书下发到相关下级人员手中,再核查并收集上一轮的政令执行进度,将其总结汇总,呈递到上峰手中。
他直接负责的上峰只有两人,那就是黄县令和谢主簿。
不过,显然会关注他工作进度和执行情况的只有黄县令。
谢主簿的话,从他目前的观察来看,对他呈递上去的文书,都不是很在意,他严重怀疑,谢主簿根本没有认真看过他的汇总文化。
如果,有案件,他则要负责记录供词等等。
总而言之,都是文书类的工作。
不一会儿,苟课税和韩典史,也勾肩搭背地前来应卯了。
苟课税和韩典史见谢主簿和崔录事,竟然这么早就开始干活了,心中震惊,他们看了下时辰,距离应卯时辰,还有半个时辰!
这是怎么回事?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苟课税和韩典史朝谢主簿和崔录事打招呼,然后各归各位,各自开始忙碌。
按照原本的行动轨迹,黄定洲今日本来应该去凌庄,但是,他心里还记挂着那封劝谏奏折,所以便直接来县衙应卯了。
为了方便行事,他还让厨房给谢主簿做了早膳。
为了不厚此薄彼,还给其他人也带了糕点。
他赶在应卯前一刻钟,抵达了县衙,但是,太困了,让他忍不住想打瞌睡。
黄定洲一进室内,就见所有人都到齐了,当即让波本将糕点给大家分发下去。
然后,他亲自将装着早膳的食盒,放到谢主簿桌案上。
他发现谢主簿桌案上资料摆放凌乱,再看看罪案板,写得满满当当,笔墨很新,一看就是早上写的,黄定洲估计谢主簿五更天就爬起来干活了。
“谢主簿辛苦了,本官给你带了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