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虽然一脸“不相信”“一定有别的原因”,但是敌不过我真挚的眼神,默默地领命离开。
县尉本来还想继续带人想办法从永安堂里把花弄出来,却发现少了个捕快,找了整个县衙都没找到,最后急匆匆地来向我报告,“其他捕快说他今早起来时还在的,出了个门人就不见了,会不会是永安堂背后那伙人,发现了我们的动作,也有所行动了?”
听了他的话,我一拍脑袋,拿到花的事忘记和县尉说了。
我让他别急,并且将此前发生的事告诉他,让他之后向去永安堂的几个病人嘴里套话,拿到永安堂制瘾物的证据。
县尉却面露难色,“大人……我们之前碰到过他们,他们看见我就跑了。”
我闻言皱了下眉,“看来要用生面孔套话了。”我摸着自己的脸想了想,问县尉:“你觉得我对他们来说面不面生?”
县尉道:“那几个病人不好说,永安堂的人肯定都认识,万一他们拉着您去永安堂就不好办了。”
我一撇嘴,也是,亲力亲为就这点不好,县里谁都认识我。
我敲了敲桌面,考虑了一下如果让知州府的人低调地进城他们会不会答应,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县尉,县尉说:“这个嘛,若是由张尚去,说不定可行。”
“嗯?”
县尉继续说:“大人应该也知道了,张尚是前知州的遗子,害死张知州的是上面的人,因为张知州不给他们上贡,还阻碍他们在处州内敛财,所以张知州就被……后来换了个识趣的知州大人,是个软柿子,没什么大能耐,张知州的人也没有换走,都还留着,张尚去向他们说情,应该能成。”
我还以为张知州的人都被赶尽杀绝了,或者像张尚一样被流放到凭南县这些小地方翻不了身。
结果没想到——“张尚是自己来的凭南县,现任知州没本事,上面的人本来要把张知州的人都流放走,方便他控制,但是他们在当地的名声太好,百姓都不愿他们走,所以他们又要杀张尚,但是知州怕得罪张知州旧部,便去告诉张尚让他自己跑了,然后张尚就到了我们凭南县。”
“嗯……”我点点头,“那便让张尚去吧。”
县尉领命退下,书房重归安静。
没有处理大事能力的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还是去本街工地帮忙好了。
他们离开后的第五天,县里来了个商豪,说是江南商会的会长徐邯,闻到此地有商机,所以赶过来看看。我怀疑他是知州府那边假扮的,但县丞说他见过徐邯,确实长这样。
我觉得我的县丞厉害得不寻常,追问之下他才坦白说自己和县尉都是张知州的旧部,不放心张尚一人来此,便一起跟来了。
商豪摇着他的小扇子,扇子一面写着“钱”字,另一面写着“诚”字。徐邯其人天庭宽阔,眼神随和,一副商人面相,看起来确实能给我们县带来收益。
“什么商机?”我问。
徐邯装模作样地用扇子挡住嘴,“人言,天机不……”
“送客。”我朝外喊去。
“唉唉唉,”徐邯立马松口,“大人有所不知道,您就是商机啊?”
我用看智障地表情看着徐邯,“来人,送客!”
仆役进来,徐邯死死扒住椅子不松手,“大人,草民听闻您和此地土地神有一腿……”
“你说什么!”
徐邯连忙改口:“不不不,暗生情愫……”
“我们是光明正大的。”
徐邯不知从哪儿抽出条手帕,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心属对方,大人您看没错吧。”
我悄声问县丞:“这人真是徐邯?”
县丞也低声回道:“举国上下找不出第二个人张这个样子。”
“堂堂商会会长怎么这么蠢。”
“可能是老糊涂了。”
我一直注意着徐邯,自然也就没错过县丞说他老糊涂时,他眼角抽了抽。
我不再藏藏掩掩,直接问徐邯,“徐先生可曾学过武?”
徐邯眉毛一挑,反问我:“大人学过?”
“不曾,就是眼比别人尖了那么一点。”我没有谦虚,就算成了仙,我那三脚猫的修为也就够我翻个书页,拿个桃子。
但是徐邯就是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你懂个屁。
我摆手让仆役下去,徐邯见此终于端正地坐好,又打开他的扇子,将“诚”那面对着我,道:“大人,我们只要将您和土地神的爱情故事加工一下,再传遍全国,让所有人都被两位的故事打动,然后他们就会产生来凭南县的欲望,这样你们县城就能赚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