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勤夫妇自从见过后,就万分的中意我,有事没事就来给我送些小点心或者段林氏给我做的衣服。
段浔向我抱怨,要不是他还有我,根本吃不到这些小点心,他还说现在段林氏给我做的衣服比给他做的还要多。
我只好摸摸他的头说:“你既然都是我的人了,还分什么你我,你娘给我送纯粹是因为凭南县没我这儿近罢了,再说她跟她儿婿搞好关系,你这个做儿子的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段浔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点点头表示我说的都在理。
之后段浔带了他的堂弟来过几次,那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小孩儿,没事总和段浔吵架,还动不动就孔子曰孟子曰荀子曰,不愧是即将参加科考的,很有今科试子的风范,不像狗蛋,是混过来的,现在除了说点好听的让我高兴一下,什么正经诗都念不出来,不过这也够了,我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段浔听得懂洪柏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找不到同样水品的话怼回去。
洪柏曳赶考那天,段家二老和洪家人一起到土地庙旁为他送行,彼时庙旁已经修了一座亭子,他们就在亭中给洪柏曳送行,段家二老的意思是段浔当初就是因为赶考前来此拜了拜,得了我的帮助,所以才能高中,这次让洪柏曳也拜一拜必定也能高中。
我没给他们喝符水,所以他们没看到我敲了一直在说“承让”的段浔的头一下,不过他没有被影响,甚至毫不谦虚的拍拍胸脯说:“就是这样。”
段小妹质疑:“真的不是因我侄儿婿心悦你,才特别关照你的?”
段浔大放厥词:“游风如果没中状元,您尽管提刀见我。”
游风是洪柏曳的字。
一年后的五月中旬某天傍晚,段浔跪在段小妹的菜刀前冒冷汗,“姑姑,我错了。”
段小妹拿了块丝巾擦拭刀面,仿佛这是把绝世好刀,“小离渊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姑姑会给我兄嫂带去的。”
段浔咽了下口水,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姑姑,何谓舍得,先舍后得,这次虽然失了个状元,但保不齐日后游风能有更大的出息。”
段小妹收了菜刀,拍拍段浔的肩,“侄儿啊,姑姑这次也不是来干什么的,就是来劝劝你,你虽然是土地神的人了,但说话也该留点后路,别说的太满。”
段小妹说完就走了,待她的身影彻底不见了,段浔后倒在了地上,有惊无险地拍拍胸脯,“终于把这关混过去了。”
敬沭在段小妹来的时候就下来了,分了我点瓜子,和我一起坐在蒲团上看他们。
段小妹走了之后,敬沭丢给他一棵瓜子,嘲笑他怂。
段浔摆摆手,“那是我人类姑姑,我不得敬重她一点嘛。”
敬沭:“需要敬重到跪下吗?”
“凡间百善孝为先,”段浔说吧,“你在百花仙子面前更狗腿。”
敬沭讥笑:“比不上你在我师叔面前狗腿。”
“废话,我这么爱他。”段浔说完跑到我后面给我捏捏肩,“坐着累不累,要不要在美人榻上躺一躺?”
我点点他的头,“说得好听,东西还得我变。”
段浔蹭蹭我的脖子,“回天界后你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要不你先躺我身上?”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你身上硌得慌,我才不要。”
敬沭狠狠地咬碎瓜子壳儿,道:“师叔你已经九百岁了,该成熟点了。”
段浔环住我的脖子,让我能靠在他身上,我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就听他说:“你师叔有我,不需要成熟。”
这话虽然听着别扭,但我还是非常高兴,认同地点了点头。
敬沭收紧了自己的拳头,掌心的瓜子不堪其怒,纷纷掉到地上。
我问他:“你下来干嘛的?”
敬沭深呼一口气后,对段浔说:“凭南县有人出事了,你没事小心点。”
段浔挥挥手,“又没关系,反正我遇到危险后你总是要出来救命的。”
敬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很得意的地笑了起来,然后飞回了天界。
虽然不知道敬沭在得意什么,但是段浔说得也没错,只要司命星君不让他此刻死,再危险敬沭都给扛下来,不过看敬沭这个样子,段浔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我没把这个想法告诉他,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天,我还是希望他能活得高兴点。
段浔没和我磨叽多久,就被他们衙门里的人叫走了,说是他们衙门里一个人在浮逸县失了魂。
段浔赶过去看了,隔了几天事情结束了,他过来跟我说是上次逃掉的邪灵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