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往这几年中,许乐与七大家的接触太多,这些恐怖的家族在他面前并没有太多的神秘感,也无法像联邦一般公民那般,感受七大家的雷霆雨露之威……通过今天的遭遇,他再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千世七大家的真实实力,随意一个公子哥追求明星的戏码,居然能够得到军事基地和驻西办某些有力人士的配合,还能随便让一位州长和一位副议长前来作陪。
电梯长廊前的气氛有些怪异,名贵的地毯似乎都感到了西林钟家被侮辱后的怒意,惊恐地发起毛来。
许乐低头听着耳机里的回报声,确认顾惜风已经控制了金星酒店的安控系统和电梯,七组先遣人员也已经对顶层清理完毕,他抬起头来,向身后的简水儿请示道:“您先上去,这里交给我处理?”
全身被裹在连帽运动衣里的国民少女微微颌首,在白玉兰的贴身护卫下,走进了电梯。几名七组成员面色沉峻,手中握紧了腰畔的系带佩枪,虽然没有拿枪口对准敞开的大门,但生人勿近的感觉,表现的一览无遗。
……
钟子期狂热地痴迷简水儿,不然也不会在今天闹出如此大的阵仗,但他的痴迷不是观众对国民少女的疼爱,而是世家子弟对宇宙间美好事物的强烈占有欲望。然而今天由始至终,哪怕明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简水儿依然没有掀下帽子正眼看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便这样沉默安静地走入电梯,准备离去。
浓郁的失望与难以抑止的愤怒涌上心头,他望着电梯沉声说道:
“很好,简水儿小姐累了,上去洗漱打扮,换件礼服,略事休息。宾客在楼下等您十五分钟,希望简小姐不要让大家失望,不要……让我失望。”
在他心中,国民少女是他志在必得的目标,至于什么大明星的身份,却根本不在他的眼里,阴沉的话语里透着一股不容讨价还价的强势,如果十五分钟后,简水儿没有出现在欢迎酒会之上,将会发生什么?
钟家二少爷,带着一群权贵的脸,在西林金星大酒店做出这种威胁,但凡有些思维能力的人,想必都应该感到惊惧,然而西林众人吃惊愤怒的是,不止面前那些端着枪的保镖们脸色如常,就连那位看上去娇柔不堪的少女偶像也像是没有听到,脚步如常。
最后一个走入电梯的桐姐面无表情地按下楼层按钮,隔着渐渐关上的电梯门,看着那位表情有些扭曲难看的钟家二少爷,心想钟家这些旁系果然不愧是传闻中的混蛋土皇帝,距离首都星圈太远,过于自负,竟连小姐的真实身份都没有打听清楚,便敢来搞三捻四。
……
在门口欢迎简水儿的名流男女们早已发现了事情的异常,酒店司仪急智地解释了几句,大意是简水儿小姐先行上楼整理一番,总算是糊弄了过去,然而绝大多数人依然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简水儿小姐是前来开劳军演唱会,我钟二郎自然不敢怠慢唐突。”钟子期望着许乐冷冷说道:“但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拦在我的面前?我不管你是黑鹰还是白水的人,在西林……我让你不是人,你就当不成人。”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确,简水儿红遍宇宙,加上此次又是为军方做事,无论是从影响力还是别的方面讲,钟子期再如何嚣张,也不可能真正伤害简水儿,但如果稍后他不能感到满意,简水儿的下属们……却会成为他的发泄对象。
许乐低头捂着耳朵,听着通话系统里传来的情况回报声,确认简水儿已经平安进入房间,抬起头来看着拂袖向大厅里走去的钟家二少爷和那几名政界的大人物,感到事情有些棘手。
他当然不是畏惧这位纨子弟,即便对方是那头老虎最宠爱的侄儿。他是简水儿的安全主管,但在那场红酒夜话之后,二人间的关系已经有了些微妙的变化……简水儿肯定不会参加这场酒会,钟子期难道还敢当众上楼抢人?如果这无耻荒唐的一幕真的发生了,许乐不介意给这些当地的土皇帝些深刻的教训。
感到棘手的原因,是因为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理这位钟家二少爷,要说到打仗杀人,他一点儿也不会手软……可他与西林钟家的关系向来亲密,且不说小西瓜和那位夫人,只说钟司令几个月前坚定地要求总统特赦自己,他便欠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情份,难道说呆会儿要当场把钟司令最宠爱的亲侄子揍成半身不遂?
“我打个电话。”他取下墨镜,站在大厅的门口,听着那些钟家亲眷政客军官……语带嘲弄的放肆议论,心情渐沉,从兰晓龙的手中接过军用加密卫星电话。
西林距离首都星圈过于遥远,电话接通的时间格外长,要等到通话双方同步,需要的时间还更久一些。
……
欢迎酒会上出现的人都是钟家亲密的关系,于各方出任要职的成年男士自重未至,那些女眷小姐和她们的友人倒是来了不少,一直等到十五分钟之后,众人依然没有等到那位国民少女的出现,渐渐地脸色便变得难看起来,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不尊重。
总而言之还是那句话,在这些西林的权贵眼中,简水儿……只不过是个明星罢了,他们只是本着好奇和给钟二少面子才来捧个场,谁知道那个明星居然敢不给自己面子。
“二哥哥,简水儿还下不下来了?这排场也未免太大了些吧?”一位钟家旁系的小姐气鼓鼓地站起来,柳眉倒竖,尖声说道。
坐在酒会最前桌的钟子期面色阴沉地看了看手表,确认时间已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许乐尽可能平静说道:“让她下来唱五首歌,然后你代她斟茶认错,我便原谅她的不礼貌。”
在钟子期看来,区区一个明星将西林钟家无数亲眷军官晾在楼下,不让她亲自斟茶认错,已经足够体现自己的爱慕和宽容。
“就是,我们钟家替联邦世代驻守边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家都是在前线流过血的,她凭什么敢把我们晾在这里?难道给我们唱歌就不是劳军?”有一名军官沉声说道。
许乐安静看着酒会现场,心想就算简水儿迫不得已答应,自己也不可能允许她在这种堂会般的地方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