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能够存活下去的机会了。
还有什么理由去恨她。
“良玉……还记得我刚才给你的锦囊吗?拿出来。”南绣的声音有气无力,“快点……趁着我还有一口气在,我要告诉你——怎么解除紫月魔兰的毒性。”
“在这儿。”颜天真从衣袖中取出了锦囊。
南绣道:“快点……打开。”
“好。”颜天真将锦囊打开,取出了里头的东西。
取出来的那一刻,她却有些不明白了。
一个李子那么大的琉璃瓶子,瓶口处的塞子接了一根细细的管子。
颜天真还来不及细想,南绣就已经牵着那根管子,对着自己的心口插了上去。
颜天真顿时一惊,“你干什么?!”
“伤你的那一朵紫月魔兰,是我用血养的。”南绣朝她扯出了一个笑容,“我之前用手腕上的血做药丸……可以为你延缓毒性,若是想要彻底解除毒性……要用我的心头血。从心口处抽出的血液……最是有效,一劳永逸。其实……我打算救你,也就没打算自己还能活着……”
说话间,从她心口处流淌出的血液已经顺着那根细细的管子,流入了琉璃瓶中。
颜天真这一刻没能忍住泪意。
南绣连取心头血用的工具都准备好了……她是真没打算活着了。
“良玉,你回家之后……告诉你哥哥,在我住的那间屋子里……我给他绣了一个荷包,可是没有完工……我想绣一对并蒂荷花……还差了几朵荷叶,我急着来找你……没有绣完,也就没有机会送出去了……本来想着,和你一起回去……绣完之后再给你心头血……如今……怕是没有机会绣完了……”
“我会告诉他的,我会帮你转交给他,没有绣完也不要紧,他一定会留着做纪念的。”
“我在摄政王府……化名秀珠。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与他匹配……”
“不是没有资格,只是没有缘分,你有资格的。”颜天真抱着她坐了下来,让她侧躺自己的怀中,不去牵动她背后那些箭羽。
南绣一只手还紧紧地握着琉璃瓶,眼见着琉璃瓶里的血液渐渐增多。
颜天真颤抖的声线在耳畔响起。
“你听我说,你有资格,你从来没有得过花柳病,你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你的那些症状像是花柳,但绝对不是花柳,我已经找到了害你的人,并且他已经交代清楚了,是他练了邪功,走火入魔,把毒素传到了你的身上,才引发了那些症状,跟花柳病无关。”
她必须告诉南绣事实,但她却不敢告诉南绣,害她的这个人是她的哥哥南弦。
“真……真的?”南绣口中一片鲜红,说话断断续续,目光中也带着难以置信。
“真的,你从来就没有花柳病。”颜天真一手托着她,一手轻柔地拂过她的发丝,“这一切,不怪你。”
“真好。”南绣唇角扬起一丝欣慰的笑容,“在我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之后……我们还能冰释前嫌……不容易。良……良玉,如果还有下辈子……我还是想和你……和你做好朋友,我再也不会害你了……你……你也不要随便抛弃我?行不行?我……最怕被人抛弃了……”
“行。”颜天真抽了一下鼻子。
“良玉,别……别哭……其实我是自作自受……不值得你流眼泪的……我好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害你……还不是因为我……我小心眼……我从来舍不得要你的命,我……我拿自己的血给你做药,想让你离不开我,想……让你明白我对你的重要性……”
南绣的呼吸愈来愈微弱,目光却还紧紧盯着手中的琉璃瓶。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她要看着这个瓶子装满她的心头血。
不装满,死都不瞑目。
颜天真的眼泪流淌在她的手背上,听到耳畔有脚步声走近,也并没有抬头去看。
凤云渺与凤伶俐解决完了所有的敌人,走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南绣身中数箭,侧躺在颜天真怀中,面上毫无血色,一只手紧紧握着装有血液的琉璃瓶,瓶子已经快要装满。
那瓶子里接的是她的心头血。
“义父,她在干什么?”
凤伶俐才问出口中的疑问,凤云渺却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不要吵。
南绣是为颜天真挡的箭。
此刻这样的举动,必然是有原因的。
莫非——彻底解除紫月魔兰毒性的方法,就是要用养殖者的心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