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魏子庚加快了步伐,他有预感,在他的前方,就在他前进的方向,发什么某些让他感到极为痛苦的事。
世间之事莫过如此,当你把某件事朝着一个非常不好的方向去想的时候,事情的发展往往比你想的更加残酷。
城中,永安武馆门口。
衣衫褴褛,浑身浴血,蓬乱着头发的许岳,此刻手持长枪,矗立在原地,在他的身下是无数残肢碎肉。
“许岳……”
看到眼前一幕,魏子庚加快了步伐,三步并作两步,一身诡谲轻功,很快便来到了他的身旁,他缓缓放慢了步伐,一步一步来到这个血人身后。
慢慢的伸出了手,慢慢的推了推身前都年轻乞丐。
“许岳?”
少年长舒一口气,眼前的乞丐没死,他还活着,不知发生了什么,至少人还是活着的。
可当他转过身来,眼前一幕让他短暂的失去了话语能力。
只见乞丐此时双目赤红,身中三箭以及无数刀伤脸上,眼中泪水滚动,怔怔的望着身下的那个人。
地上是一名看着,须发皆白,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在他的身畔,跪着一个瘦弱的年轻人,颤颤巍巍,扶着那个老头。
“许老头?!”
老乞丐已经气息奄奄,口中不知说着什么,嘴唇微微颤抖,用尽最后的机器,他摸了摸身畔的许印,又把颤抖的手伸向了矗立着的许岳,口中呢喃。
这时,持枪的乞丐才缓过神来,丢了手中的枪,跪倒在老人身旁。
“我在,许老头,我在。你撑住,你撑住……”
此时的许老头已经是出气多于进气,已是回天乏术,胸口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带走了他仅有的生机。
“去吧……这么多年……是……是老头我拖累你……拖累你们了,离开这里吧……”
握着他的手,少年嘴唇紧呡,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哭出声来,嘴角鲜血却流出了鲜血。
老人双眼逐渐混浊,逐渐没了焦距,终于再无生机。
许岳一口鲜血喷出,险些无法稳住身形,而瘦弱的许印却也昏死了过去。
二十年前的一个冬天,一对男婴被遗弃在破庙门口,城中灯火通明,一派静谧祥和,城郊的破庙,老人将他们抱回破庙,用自己仅剩的破棉衣,这才堪堪保住他们的性命。
这么多年过去,当年是谁丢弃的他们,又是为什么丢弃他们,已经无从得知,也不会走在在乎。
他们只知道他们姓许,而名字是老乞丐求着书院陆老先生取得,也该花了他半年多都没舍得喝的酒糟。
“陆先生,我许老头没有读过书,不会取名字,这两个孩子本就命苦,如果在没个像样的名字,那老天爷对他们也太不公平了。”
“许岳?许印?许岳?许印?”
老人对这两个名字反复念叨了几声,越听越是觉得太好不过。
之后的二十年,两人在城内受尽了冷眼与屈辱,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奢侈,他们对于其他再也不放在心上。
如今,这个陪伴了自己二十年的老头死了,说死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