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祁宏就把当时所有的情况详细的讲给黑楚文听,黑楚文的脸色一直没有变化,只是安静的听他说完。随后,黑楚文问道:“你仔细回忆一下,看见的那个美人鱼会不会觉得很眼熟?”
“眼熟?”
“对,这很重要。你必须好好回忆。”
祁宏不知道自己还能记得多少,他在脑海中搜索着一些不真实并且恐惧的画面,就像是逐行扫描一样,最后定格在美人鱼望着自己的那一瞬间。想了能有十几分钟,他肯定地说:“不行,我想不起来了。”
黑楚文有点失望,也有点很高兴。想不起那张脸是否眼熟,显然是断了一条线索。而这一点也正表明了他并没有被虚幻所迷惑,不管怎么样,他没事就好。
然而,黑楚文并没有因此觉得安心,留在祁宏身上的问题不解决怕是就没有安心的时候了,他起了身走到祁宏的面前,似有些苦恼地说:“以后不要单独出去,特别是晚上。非要出去的话也告诉我一声,我不会拦着你,用不着把你们家的锅碗瓢盆都用上。”
“我……”祁宏刚想要说点什么,就见黑楚文走到面前突然弯下腰朝自己的脸伸出了双手,顿时莫名其妙的脸红心跳,下意识的朝后面靠去,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时候,黑楚文手绕到后面,为他系上自己的灵符。
“戴着,任何时候都不要摘下来。等一会背熟凌歌教给你的那句话,牢记在心里。”
祁宏恍惚了,黑楚文的声音过于低沉温柔,跟以往那个做事漫不经心狡猾的家伙判若两人,垂在胸口上的东西微微发凉,胸膛里却被一种火热的东西塞的满满的。
祝诅术13
一向伶牙俐齿的祁宏有些磕磕巴巴地说:“谢谢。”
黑楚文流露出一点点的笑容,道:“时间不早了,你睡觉吧。”说完,黑楚文拿着丑陋的娃娃就朝着门口走去。
“你可以住在客厅。”以为他要去楼下,祁宏赶忙说道。
“不,我出去办事。你现在很安全,不用担心。”黑楚文毫不留恋的离开了,把有些发傻的祁宏独自留在家里。
黑楚文走了以后,祁宏还是洗了澡,就像黑楚文说的那样,他差不多洗了两个小时,身上的鱼腥味儿根本洗不掉,看来普通的水对他真的没用。祁宏到了最后也就放弃了,回到卧室,打开台灯,细看自己脖子上的东西。
这好像不是铁,到底是什么物质祁宏分辨不出,只能看得见上面一个对他来说万分复杂的字,根本不认识! 祁宏本着好学的精神去查了字典,这才知道,这个字是小篆,念:灵。
折腾了好一阵子,祁宏也觉得困倦了,关了灯才发现窗外已经发亮。祁宏窝在被子里想要抛开所有的烦心事睡觉,可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他脑子里太多事,活了二十几年仍无法理解的事,换了别人怕是一样睡不着。不知道是过于在意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他一直琢磨着,黑楚文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不知道翻来覆去的过了多久,他刚刚有了些睡意,门铃声就吵醒了他。他第一个反应就是,黑楚文回来了,毫不犹豫的下床去开门。
刚把门打开,祁宏傻了!只见夏凌歌一脸的血污站在门口,明显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黑子呢?”夏凌歌抚着胸口的伤,说话都是吃力的。
“他出去了,先进来。”祁宏搀扶着夏凌歌进了房子里面,刚要朝着沙发过去,夏凌歌一口血喷出来吓坏了祁宏。
“没事。黑子关机了,找他,找黑子,去李笑别墅,贾武,贾武有危险。”说完,夏凌歌咕咚一声摔倒在地。
祁宏心慌意乱,怎么夏凌歌会知道李笑的别墅,会知道贾武?为什么夏凌歌伤的这么重?为什么说贾武有危险?最重要的是,黑楚文关机,要他怎么找?
“我找不到他,你都说他关了电话,我怎么找?”夏凌歌身材高大,就算是有些瘦,祁宏扶着的时候也是很费劲的。磕磕绊绊的把夏凌歌放在了沙发上,祁宏也开始着急了。
夏凌歌一眼就看见了祁宏脖子上的祭灵符,心说:自己没有料错,一开门就发现祁宏阳火极弱,换做普通人早就蹬腿了,看来是黑楚文用灵符保住了他。于是,就断断续续的告诉祁宏:“你手里拿着灵符,心里想着他,要专心,专心就能让他感觉到。你,只能,只能想着他,在心里叫他的,他的名字,他能感觉到。”
怎么有点像童话故事?祁宏自认早就过了异想天开的年纪,不过几天来发生的事,让他找不到任何怀疑夏凌歌的根据,只是对自己的信念有所怀疑而已,他不知道能不能让黑楚文感觉到自己。
夏凌歌看见他毫无反映的站在身边,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人命关天!”
夏凌歌的情况很糟,祁宏看见他说话的时候嘴边溢出了鲜血。咬咬牙抛开所有的疑问,双手握住黑楚文的灵符闭上了眼睛。就像夏凌歌说的那样,想着他,想着他,想着他的名字,呼唤他的名字……
渐渐的,祁宏的脑海中浮现出和黑楚文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初次见他时,那种无形的压力是来自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双比常人还大还黑的眸子像是深潭里的水,冰冷刺骨。即便他半个字都没说过,那种隐藏起来的气势,还是让自己有些畏惧。第一印象,黑楚文是个危险的人。
再见他时,他像是喜欢恶作剧的孩子,而看到他脸上的笑,觉得一点真实感都没有,从头到尾他的身上都散发着一种“请保持距离”的气味。尽管他救了自己,仍然无法对他产生好感。第二印象,黑楚文是个虚伪的人。
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去了李笑的别墅,他突发旧症,虚弱的时候就靠在自己的肩上,给了自己一种可以靠近的信号被。第三印象,黑楚文是个善变的人。
第二天,他又开始躲避自己的目光,让自己都想不起他这样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和他斗来斗去的,最后没了耐心,在敲昏他之前,他好像是在偷偷的笑着,就像和自己是儿时的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