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哎哟!”
“我的妈呀!”
“痛死我了!”
这一次的叫声却是禁卫军发出的,顶下飞来的大石砸在他们头上,飞落他们身上,砸破了他们的脑袋,压断了他们的腰腿,有的还被石头直接从山壁上砸下山去,摔个粉身碎骨……一时间,落英山上只闻得禁卫军此起彼伏的惨呼声。
不过,石头终也有砸完的时候,当头顶不再有乱石飞落之时,禁卫军们咬牙一口气爬上山顶,而那些呆站在瓣顶两手空空的风云骑似乎对于他们的到来十分的震惊与慌乱,当禁卫军的大刀、长枪临到面前时,他们才反应过来,但并不是拔刀相对,而是抱头逃窜。
“啊……禁卫军来了!我们快逃吧!”
“禁卫军大举攻山了,快逃命吧!”
“呀!快跑呀!”
好不容易爬上瓣顶的禁卫军,还未来得及砍下一个敌人,便见所有的敌人全都拔腿逃去,动作仿如山中猴子一般的敏捷,让禁卫军们看傻了眼,只不过憋了一肚子火的禁卫军如何肯放过他们,当然马上追赶着敌人。
只不过此时都不是往上爬,而是往下跑,这便是落英山独有的地形。从第一瓣到第二瓣,需走下第一瓣壁,然后经过低畦的瓣道,再爬上第二瓣。所以此时不论是风云骑还是禁卫军,因是往下冲,所以其速皆是十分的迅疾。只不过风云骑先前只是在山顶丢丢石头,比起被乱石扔砸后使尽吃奶之力爬上瓣顶的禁卫军,其体力自要胜一筹,所以禁卫军便落后一截,更而且,历来逃命者比起追杀者其意志更为坚韧,奔跑的速度也就更加快,因此渐渐的拉开了距离,当风云骑跑到瓣道底时,禁卫军还在瓣腰之上,而就在此时,从第二瓣腰间射出一阵箭雨,从风云骑的头顶飞过直射向第一瓣腰上的禁卫军!
“哎哟……”
又是一片惨叫声起,瓣腰之上的禁卫军便倒下了一大片,而瓣道底的风云骑则借着箭雨的掩护,猫着腰迅速的爬上第二瓣。
“快往回撤!”
在那连绵不绝的箭雨的攻击下,三位偏将只好停下追击的步伐,命令士兵暂退至瓣顶之上,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飞箭是无法射到的。
而这一夜便是如此僵持着过去。风云骑躲在第二瓣之上不出动,以逸待劳,但只要禁卫军往下冲,他们便以箭雨相迎。只是要禁卫军退下山去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以的。首先爬上此山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并牺牲了许多士兵的生命,二则无功如何向大将军解释私自出兵的理由,所以禁卫军这一夜只能忍受着山顶的寒气倦缩在一起。
当朝阳升起,山顶被十月底的寒夜冻得僵硬的禁卫军终于稍稍活动他们的四肢,爬起身来,好好看一下昨夜让他们大吃苦头的落英山,前方早已无风云骑的踪影,只不过当看到地上风云骑留下的东西后,三位偏将却兴奋的叫起来。
呈在东殊放面眼的是一堆野果的果核,以及几支树枝削成的简陋木箭,上还残留着几片树叶。
“大将军,三位偏将昨夜偷袭风军,已成功占领第一瓣顶,而风军一见我军到来即落荒而逃,足见风军已被我军之威吓破胆!而且他们已是以野果裹腹,以树枝成箭,可谓器尽粮绝,此时正是我军一举歼灭他们之时,请大将军发令全军攻山吧!”禁卫副统领勒源脸不红心不跳的以十分宏亮的声音向大将军汇报着。
但东殊放闻言却是不语,只是沉思的看着眼前的那一堆果核及木箭,半晌后,他才开口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近酉时。”勒源答道。
“哦。”东殊放沉吟半晌,然后才淡淡的道,“先送些粮上去吧,他们昨夜应该都没来得及带上吧,饿一天了可不好受。”
“是!”勒源垂首。
“但是……大将军,我们何时攻山?”勒源紧紧追问着。
“攻山……”东殊放目光落回那几枝木箭上,神色却是凝重的。风云骑真已至这种地步吗?风惜云便只有此能耐?墨羽骑至今未有前来援助的动向,难道……
“大将军。”帐外传来利安清脆的声音。
“进来。”
“大将军,探子回报,丰军已起程前往交城。”
“交城!”东殊放浓眉一跳,“前往交城……那么帝都……”余下的话音便消失了,片刻后,东殊放猛然起身,“勒将军,传令:全军整备,戌时攻山!”
“是!”勒源的声音又响又快。
“第一夜过去,禁卫军不会攻山,第二日不会,但到第三日晚上,必会有人耐不住而偷偷上山。因为能打败我,歼灭风云骑,这是多么荣耀的事,这么甜美的果实,任谁都想摘取的!”
“而东将军即算知道有人违他之令也不会阻止,因为他也想试探一下我们。所以对于探路的禁卫军们,我们只需小小的侍候一番即可,然后立刻后退至第二瓣上,同时要留下假象,令禁卫军以为我们已至粮器尽绝之境,兵无斗志!”
“到了第三日,无论是禁卫军,还是东大将军本人,都会全力攻上山来的。东将军对于皇室的忠心,实让人为之敬佩,但这便也是他的弱点!以时间推测,白王应已逼近帝都,其后又紧跟墨羽骑大军,东大将军时刻都担心着帝都的安危,担心着皇帝的安全,所以他必得速战速决,没有太多的时间与我们相耗!”
暮色之中,望着对面雀跃的禁卫军,林玑已知王的第二步也已顺利完成。抬手取下背上的长弓:“儿郎们,要开始了!”
前方的禁卫军在确定后方的援兵将至时,他们那本已将磨尽的耐心此时已丝毫不剩,纷纷拔刀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