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川推了她一把,“童悦第一次在我们家过年,你这样讲,孩子听了会好受吗?少宁都三十多了,为了工作喝成这样,你该说说少宁才是。”
罗佳英叫道:“养子不教父之过,我才不做恶母。”
“好,好,你慈祥你和蔼,快进屋吧!”叶一川叹气。
罗佳英准备了一大桌的菜,叶少宁这一病,她也不指望童悦帮忙了,让童悦好好地照顾老公,大有要童悦将功赎罪的意思在里面。
童悦给叶少宁放了一浴缸的热水,让他好好地泡了个澡。在他泡澡的时候,她帮他刮了胡子,修了指甲,还修了头发,她说新春新面貌。
穿衣时,叶少宁手抱紧了童悦的头,这样他可以准确而有力地吻住她的唇。
童悦轻轻推开他的手,“你病着呢!”
为了来年图个吉兆,叶一川放了许多爆竹。晚餐桌上,叶少宁只是坐了坐,什么也不能吃,罗佳英那个心疼哈。
“等我好一点,童悦给我做个汤。”叶少宁说道。
童悦询问地看向他。
“就是我第一次去你租处,你给我做的。”
童悦低下眼帘,“季节不对,那个汤做不了。”
吃完饭,陪爸妈说了会话,叶一川就催着叶少宁上床休息,童悦跟着上去。他换睡衣时,发觉床上多铺了一条被。
“干吗?”叶少宁眸光幽黯。
“我夜里要起来的,会吵醒你。”童悦跑过去开了电视,春节联欢晚会开始好一会了。
“你夜里起来干吗?”
“你晚上只喝了几口粥,哪里会饱,我帮你做点夜宵。”童悦掀开一条被子,蜷了进去。
叶少宁把另一条被抱回沙发上,钻进童悦的被中,一把抱住她。“叶太太,我生了个病你就嫌弃我,等我老了,你不知会怎样虐待我?”
“我现在待你不好么?”
“不算很好,你一天都没和我讲几句话。”虽然她寸步不移他,但她一直沉默着,只有那双剪水双眸偶尔泛出点波澜,才让人察觉她心情的变化。
她托起他的手,一根根*着他的手指,继续沉默。
他终是身子虚,不久就睡了。不知是凌晨还是半夜,感觉她轻轻下了床,过了一会,一碗温热的羹汤递到他面前,“少宁,起来吃点。”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汤里有碎碎的香菜,有象纸片那般薄的豆腐丝,鲜虾沫,还有蛋清,他喝了一口,清香满津,不禁胃口大开,坐起来,把一碗汤喝了个干净。
“刚刚做的?”他问她。
她递过来温开水和热毛巾,“晚饭时,我就准备了。”
她把碗筷送下去,重新上床,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过十二点了,学生的拜年信息特多,她翻了又翻,没有彦杰的。
没有彦杰的春节,就没有那股年味。
两人都在读书时,童家的大扫除不请保洁公司的,都是她和彦杰负责。她洗窗帘,洗被单,彦杰拖地、擦窗子。两人一起和包子馅,夜里排着长队等着加工包子,一边等一边跺脚、呵手。第一笼包子出来,彦杰不怕烫,抢一个在嘴边吹吹,递给她。她吃得美滋滋的,眉眼都飞了起来。
彦杰去上海后,都在春节前几天回青台。大扫除、蒸包子,钱燕早早准备好了。彦杰就带她看看电影,看完去建行旁边的火锅店吃火锅。两人明明就隔了一道木板,跨年的钟声一响,两人第一时间就给对方发信息。
她还是给彦杰发了条短信:哥,过年好!
年初一,她给童大兵和钱燕在电话里拜了年,没有过去。她要陪叶少宁去医院,她带了杂志,带了毛毯,保温杯里装着白开水。
医院比平时清冷些,输液室里空了许多座位。他输液时,空着的一只手爱抓着她。她发现他经常悄然地打量着她,当她迎视过去,他的目光又挪开了。
有一次,他轻描淡写说起胃出血那晚的事,原来是为了贷款不要命。他当时昏迷了,是罗特助送他去的医院,车欢欢是后来赶来的。
她嗯了一声,没有问这问那。
年初五,医生给他做了检查,恢复得不错,注意休息就行了,不必再输液。
“我们回家住吧!”夜里,他贴在她耳边低声地说。
“才初五呢,爸妈会不高兴的。”
“唉,”他咕哝了一声,“在这儿不比在家里,不自由。”
她有些诧异,那个家于他和宾馆差不多,晚上就回去睡个觉。真正说自由,还是荷塘月色那个小公寓,现在还空关在那里。
“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