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万清看向了兰沁禾,眸光中有了凝重,“我和你父亲商量了,你的婚事不能再拖。”
兰沁禾目光微移,“母亲,怎么突然说这个。”
“你今年都三十一了,再不成家像什么样子,”万清道,“而且前两日太后召我进宫,询问了你的婚事。往常她都会提几个人选给我,这一次却只问不说,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兰沁禾心里一咯噔,就听万清接着道,“上个月内阁接到了急递,蒙古鞑靼异动,”她严肃地看向了兰沁禾,“北边已经多年没有战事了啊。”
“太后的意思是……”兰沁禾霍然想到今早太后对自己的敲打,“她想让我和亲?”
“二十多年倭患刚除,西朝经不起连绵的战事。”万清道。
兰沁禾眼神一暗,太后的话倒也没有那么绝,如果自己愿意低调不惹事,她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若是自己还像在江苏那样大兴诏狱,她免不了把自己这个刺头儿扔到蒙古。
万清语重心长,“整个西朝适婚年纪中还没有成家的皇室宗亲,就只有你了。沁禾,为了你自己,也该谋划婚事了。”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女儿老是不肯娶亲。以前年纪小,讨厌束缚是正常的,可这都过了三十,怎么还不情愿呢。
兰沁禾垂眸不语,见她这副神情,万清叹了口气,“你自己大了、有主意,也知道各方利害,我和你父亲就不多干涉了。什么时候选好了人告诉我们一声,我和你父亲再去提亲。”
于万清看来,自己的女儿成熟稳重,腹有诗书韬略,外有王爵官职,想要提哪家的男子都不是问题。
可兰沁禾心中苦笑,她这个亲事母亲恐怕还真没法提。
她没有将自己和慕良的事情告诉父母的打算,告诉了,也不过是徒惹他们伤心难过,既然如此不如按下来,她自己处理就是。
“回屋睡一会儿吧。”万清拍拍她的手,站起来,“舟车劳顿,好不容易回家,歇两日再回郡主府吧。”
她说得委婉,藏着小心的期翼。花甲的老人了,还是想看着孩子留在自己身边的。
“是。”兰沁禾起身行礼,“那我先去看看父亲和兄妹们,晚上再来给母亲请安。”
“去吧。”
兰沁禾出了书房,她徒步走在将军府里,四周是既陌生又熟悉的场景。
在江苏的四年,因为各种事物繁忙,她统共就只有回京述职的那一次回家看了看,平常连年都是在江苏过的。
今早觐见皇帝时,兰沁禾没有机会和慕良多说话,白天慕良要值班,两人约了今晚见面。
她想起母亲方才对自己说的婚事,不免一阵头疼。慕良身在司礼监,恐怕也是知道和亲一事的,他心中必然苦闷委屈无比,还不能像酥酥一样对着自己哭泣发泄,只能自己跟自己置气。
正想着酥酥,背后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继而身上一重,覆上了女子柔软的娇躯。
“姐姐!”
带着甜味和馥郁的娇呼响在兰沁禾耳边,声音中是饱和到溢出来的欢喜,兰沁禾转身,熟稔地将人搂进怀里。
“都多大了,怎么还这样?”她笑着,看见妹妹那张明艳娇媚的脸后,心中软了下来。
不管多大,兰沁酥都像个小姑娘。
她红着眼睛靠在兰沁禾肩头,哽咽着,“四年了,姐姐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