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涵缓缓地睁开了眼,看到的却是一张倒影在不知是玻璃还是镜子上的脸。
这是一张东方男人长相的脸,看起来有个三十来岁,胡子拉碴眼窝深陷,一看就是好多天没有睡觉了。
“醒醒,醒醒……”丁涵耳边传来一个年轻却没有太多感情的女生声音。
丁涵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一点,然后瞳孔转了转观察了一下周围。
“你能认出这人是谁吗?”
“呃……这是……我……?”丁涵艰难地回答道。
“自我意识残存,意识暂时清醒。”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地做着记录。
“我……我这是在哪?”丁涵有些颤抖着问道。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虚弱,非常不建议你现在起来,你还是躺着好好休息吧。”说完,这声音的主人便消失在了丁涵的视野中。
丁涵感觉自己上半身像是被打了整块的石膏一般,完全直不起来,便用自己的眼睛尽量观察周围的情况。
只见他现在躺在一间放着各种医疗装置和实验设备的房间里。
房间不是很大,光线也有些昏暗,空气中却满是各种奇怪的气味。
丁涵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此刻正在打着点滴,只是那盐水袋上没有任何标志,颜色也非常奇怪,居然是墨绿色的。
可他此刻完全没有力气去确认这些人给他注射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他明显感觉到身体内有一些清凉的感觉,心中安慰自己大概是消炎的药吧。
可不知是因为求生本能还是其他什么,丁涵心头却老是泛起一阵焦虑与不安,他原本确实是想多休息一下的。
毕竟这几天来他又是逃命又是奇遇的,现在想起来上一次能称得上是休息的时候大概还是在那原始森林那一晚。
现在难得能好好地躺在床上而不是野外湿漉漉的地上休息的感觉可真的是太好了。
可现在身处的这个房间与其说是病房,更不如说是放了一张病床的实验室。
现在房间里四下无人,这个房间的主人和刚才那个询问自己情况的女人显然也不知道他此时已经彻底醒过来了。
也就是说,现在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清楚自己的情况。
可他在房间里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自己的那套橘白色囚服。
虽然那囚服颜色扎眼,样子不好看材质也不好,但起码还是合身的,这在野外求生非常重要。
但他明显听到房间外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开始变多了,便实在没有办法,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此刻对丁涵来说掌握主动权才是第一要务。
虽然丁涵现在全身上下就只有一条裤衩,但好在他在床尾发现了一条非常薄的灰色毯子,他赶紧抓起来裹在自己身上。
他轻声打开房间的大门,隔着缝隙看了看外面没人之后,便又把门拉大了一点,然后慢慢地钻了出去。
但正当他出来准备关门的时候,忽然一条半人高的黑色大狗立刻扑到了他身上,死死地咬住了他的左臂。
还好他手上裹着毯子,否则现在那大狗的犬牙应该直接咬到骨头了。
“哈兰,停下!”一个年轻的女声从走廊的另一端清晰地传了过来。
丁涵瞬间明显地感觉到了咬着自己左臂的狗嘴顿时松开了,他赶紧把手臂收回来害怕地向后挪动了两步。
灰色的毯子下摆一点点滴着暗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