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一噎,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复。韦书生笑道:“嫂子说的是干癣吧?没错,我娘就是这个病。吃了两帖药了,病情好歹是缓了些,但还是不见好。”
韦大娘叹道:“人老了。毛病就多了。亏得我这儿子孝顺。有那些个不孝子孙的,爹娘老了走不动了。给口吃的都要哼哼哧哧抱怨。”
李欣点头说是,又夸了韦行知两句,少年书生不好意思地摆放着字画和纸张,从桌面下摸出砚台、镇纸、毛笔和墨条,从怀里掏了笔搁放在上面。
“大娘要是觉得吃药不见好,可以吃点儿丝瓜试试。”李欣倒是想起两个治这种病的偏方来,“丝瓜吃了对身体好的,坚持吃下来癣症也能消些。要是痒痒地难受了,还可以把蒜捣成泥敷上去,敷个个把时辰,揭开以后拿蒜瓣搓搓磨磨,也就不痒了。”
韦行知一边忙着一边听得很认真,还边点头边说:“嫂子说的这些我都记着了,回去就让我娘试试。”
李欣笑道:“韦兄弟,你也多注意,这癣症也可能会传染给周围亲近的人,每次你帮了你娘以后注意洗洗手什么的才好。”
韦行知自然忙不迭说是,笑道:“嫂子懂得真多。”
“也没什么,以前见过人家这样弄,都是些生活经验,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处,总归能试试是好的。”李欣含糊地答应一声,耳边听见阿秀在叫她,忙转过头去,见阿秀冲她直招手。
李欣便道:“韦兄弟,大娘,我家小姑叫我过去,我先去那头看看。”
韦大娘要站起来送她,李欣忙按住她,“大娘坐着,我要是没事儿过来陪您说说话。”
说完便跟关文和韦书生招呼一声疾步走了过去。
阿秀正站在那头,嘴角抿着笑,阿妹安静地坐在一边,头朝前望着李欣来的方向,见李欣过来了,轻声叫一句“大嫂”。
李欣这才发现摊子前面站了个衣着比较华丽的妇人,约有四十岁的年纪,脸上虽然有了皱纹,但皮肤还是显得光滑细嫩,端着贵妇人的架子,颇有一股雍容之气,全身上下不见多余的首饰,只腕上一个玉镯子,耳朵上一对金耳环,连头上发饰都只有一根珠钗。身后站了两个体形健壮的仆妇并一个十七八岁的丫鬟。
一看便知是这贵妇人起心来逛集市的,那丫鬟显得有些如临大敌,老是朝着左右观望。
见李欣走过来,阿秀笑着说道:“大嫂,这位夫人要买你编的这个结子呢!这是最大的,我不知道要卖多少价钱。”
趁着那几人不注意,阿秀还悄悄对李欣眨了眨眼睛,古怪机灵得很。
李欣心里好笑,怕是这丫头将这位夫人当成冤大头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无功受禄
只是李欣却不这么想。
看那贵妇人虽然脸上带笑,笑容和煦,眼睛里面却没有带多少温和,隐隐的还有一股凌厉之气。若是大户人家的媳妇儿,定也是个在内宅里的狠角色。
轻易不能惹。
李欣见到过的最有派头的贵妇人也就是崔家夫人了。但也紧紧是打眼见过一两次,除了那次全部崔家做活的在崔家门口送别崔家夫人小姐上京师,李欣将崔夫人看了个眼熟以外,真论起来她还倒没怎么跟崔夫人打过交道——就连崔家小姐喜欢她做的吃食,崔夫人让崔管事来问她做法,她婉拒后,崔夫人也并没有任何情绪表示,崔管事亦是对她和关文一如既往。
诚然崔家并不稀罕算计她那一点小手艺,又或者崔夫人和崔老爷真的是和善人,不爱与旁人计较,但并不是所有的大户人家的夫人都那般好说话的。面前这位夫人看她面向就知道不是个好相与的。
李欣挂了笑,倒也不卑不亢,走到阿秀旁边摆出卖家的姿态来,“不知这位夫人看中了我这儿哪样东西?”
那贵妇伸手一指,嘴角微扬,“你这个结子做得不错,我听小姑娘叫卖说,这是什么‘款式别致寓意吉祥的中国结’,既然是有寓意,不知这结子是个什么寓意?”
顺着贵妇目光望去,阿秀手上横着提的竹竿子上挂着一个大款漆盒大小的中国结,菱形编织,左右两边留了个小耳。穗子搓成流线型看上去丝滑,随着阿秀的动作抖动更有一股柔美的姿态。中间结子是用十字编织法编的,为了让它显得别致一些,李欣还单独绣了几个“福禄寿喜”的字搁在一边。单卖或者搭着卖也使得。
看那贵妇人不过四十岁年纪。李欣想了想道:“寓意有很多,单看夫人买哪样搭配了。”李欣笑道:“若是期盼家中和美,可选个‘福’字绣上背面;若想丈夫儿子官途顺畅,可选‘禄’字绣上;若家中有老者,可选‘寿’字以搭。”说着笑道:“夫人家的公子或小姐若是到了适婚年纪,也可选个‘喜’字,寓意娶得一门好儿媳,嫁得一个如意郎君!”
这话话说得让贵妇人身后的两个仆妇都笑了起来,就连那妇人眼中也溢了一丝笑意。其中一个微胖些的仆妇说道:“这位大嫂子说话倒是好听得紧。”
李欣谦虚道:“做买卖。嘴甜是必当的。”说着便笑问那妇人道:“不知道夫人中意哪种?我可拿了绣字贴上给您瞧瞧。”
那妇人思虑片刻后道:“既然如此,你拿那个‘福’字给我看看吧。”
李欣答应一声,让阿秀捡了张福字。往中国结上一贴,大小正好。那绣字也是端端正正工工整整的,阿秀在一边搭腔说:“这般沿着边儿绣上去,挂在门梁上正中或者置于床顶正中,亦或者贴于墙上,不仅可装用作饰,也有一股好寓意。”
李欣笑道:“不知夫人可满意?”
贵妇细细看了看,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