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礼群说得对,只要你有要守护的人,你就得俗。你只有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你才能更好地保护你所在乎的人。林浅夏是他要耗尽生命来好好保护的人,还有他们以后的孩子。他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他必须要爬得越来越高,才能让她和以后的孩子生活过得越来越好。
在中国这个社会,你要想爬上去,单单靠你的功绩还未必足够,人脉,是一条非常重要的途径,它甚至可以让你比别人少努力一半,却能坐上比他们还高的位置。
习微凉一直都心里透彻,那些家里稍微有些背景的人,若功绩有他那么高,从特种部队里出来的话,又岂止是“中校”这个军衔呢?
都说了习微凉这人一点也不木讷,他只不过是对世事过于冷漠,对世事都毫不在乎罢了。他其实心里比谁都看得明白。
或许林浅夏对这些都不怎么在乎,可习微凉想给她所有可以骄傲的资本。他希望她站在他的身后,不一定要藐视一切,但至少能够昂首挺胸;他希望等自己哪一天足够强大了,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妻子,让所有人都不敢动她一根汗毛。
而这仅仅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与魏礼群这样的“闲杂人等”无关!
习微凉记得林浅夏在他出院前曾说过,允许他左迁,但不允许他升职。
他知道她的顾虑。但其实林浅夏未免多虑了些。现在是和平年代,除掉那些在前线冲锋陷阵的警察以及他曾经的身份——特种兵,别说英勇牺牲了,就算是“缺胳膊断腿”这一类的重伤,发生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的。或许你偶尔会在报纸上看到“某某军人什么什么”的报道,但你要想想,中国那么多的军人,那些发生了不幸的军人在其中所占的比例该有多小。
至于他前一阵子遇到的那起袭击案,许多人当了一辈子的兵都未必会遇上,而他已经撞上一次了,要是再撞上第二次,也未免太奇迹了点。
他现在呆的只是普通部队,与以往的特种部队不同,工作性质要安全许多。习微凉心想,自己以往当特种兵执行任务的时候,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难道现在的救援任务还能难倒他不成?
领导说得对,位置坐得越高,他的媳妇儿日子就能过得越好。他一定要好好干,不能辜负了他家的宝贝。
……
“我知道你以前当特种兵的时候,有时执行任务是要掩饰自己的身份、当当卧底什么的。这不就是演戏吗?其实在酒桌上,每一个人都是演员啊!”
“……”习微凉保持沉默。
魏礼群见习微凉对自己的看法没有任何异议,就马上趁热打铁道:“我这有一个大客户特难搞,我已经和他磨了一个多月了,他还是不肯和我签。呃,听说他是退役的特种兵,你去会会,说不定你们俩人会有共同的话题啊……”
习微凉一个刀子眼“唰——”地飞过去。丫的说了这么多,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哇,臭小子,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不要搞得好像这家公司和你没一点关系,你也不想想你有多少的股份,你平时啥都不做都能坐收渔翁之利,现在是时候做出一点贡献了吧?”魏礼群义愤填膺道。也不看看他平时为了公司的盈利操碎了多少心,他说这些话也是真心为了习微凉好,若不是因为那个客户实在太重要,又实在他难搞定,他哪会让习微凉商场啊?!
“……”魏礼群说的都是事实,习微凉也无话可说。
“这笔单子要是谈成了,不仅能赚上一大笔,我们的公司也离跨国的目标不远了,从长远的眼光来看,那好处简直是无穷无尽的啊……你说咱做不了富二代,总要做做富二代他爹是吧?”
“……”好吧,为了他媳妇儿,为了他将来的孩子……习微凉眼睛一闭,答应了。
……
魏礼群说做就做,似乎是怕习微凉会反悔似的,马上就把时间定在了第二天晚上。
那名重要的客户是一东北大老爷们儿,姓王,单名一个“翰”字。看起来确实像退役的军人,不像一般的商人那样不可避免地身材走样,还是依然那么劲瘦、硬朗,而且个子竟然还要比习微凉高上一点。
对方原本还有些清高,目空一切的眼神颇有睥睨世界的味道,但一听到习微凉原本也是个特种兵,而且现在还是个中校的时候,态度马上热忱起来。
局外人怎么会知道,对于特种兵来说,那些和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的战友们,究竟有多重要。王翰每天都在思念着他的那群可爱的战友,而习微凉虽然不是他的战友,却一下子从“客户”晋升到了“朋友”的行列,也许再相处一阵子,俩人还能成为“肝胆相照”的朋友也不一定。
两个大男人一边大口大口地喝酒,一边豪迈地畅谈着当特种兵的日子、回忆着过去虽然辛苦却也充实的时光。
果然不出魏礼群所料,习微凉和王翰俩人非常投缘,这笔单子也很快就搞定了。
习微凉心想,魏礼群说的也不全对。坐在酒桌上的,未必就一定是演员。至少他和王翰之间,却是与对方真心相待的。
出乎习微凉的预料,王翰这东北来的大老爷们那酒力竟然还没有他好,在习微凉还很清醒的时候,王翰却已经有些说话打结了。
吃饱喝足,单也谈成了。
王翰起身的时候有些东倒西歪的,习微凉一直都站在旁边扶着他。
“习老弟,我跟你说,今晚我不回酒店了,我就要睡你家了!后面几天你必须亲自陪我去逛逛K市!!”王翰虽然已显醉态,但这句可不是醉话。
“没问题没问题!”习微凉非常豪爽地答应了,并且戏语道就算自己翘班,也会带他将K市的每一个角落都逛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