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开济平时其实不会单穿,恰巧刚才冲凉的时候少带了里头打底的一件,否则也不至于被看了去。事已至此,他索性脱掉这穿了等于没穿的滴水的衣服,随手丢到地上。
这下商津不仅得偿所愿见到浦开济湿|身,更见到浦开济光膀子,可她丁点儿欣赏肉|体的兴致也提不起来,更高兴不起来。
阳台的铁门在浦开济进去后被风吹得嘭一声摔关,震回阿金的神思,他怒瞪商津:“你玩笑开大发了!”
商津眼前挥散不去浦开济整片后背的狰狞,嘴唇轻轻颤动,出不了声。阿金走过来捡水管、关水阀时,商津才问出口:“是……五年前的爆炸事故里受的伤吗?”
阿金愣住,差点下意识反问她怎么知道五年前的爆炸事故。
不过即便他及时憋回话,商津也读到了他脸上瞬间的惊诧。
“我之前说过,我多少猜到你们的一些事情,金哥你却以为我在套话。”商津蹲到地上,抱住自己的胳膊,“我没骗你。我看见过他房间当年那起事故的新闻剪报。”
镜子照出的那块视线盲区所放的是个小摆台,是他房间里唯一比较杂乱的地方,正因为杂乱,当天她短暂的扫视间没有看清楚全部的东西,后来赖着不走时才尝试再看一看。
而看清楚的一些东西,基本是贴在照片架上的图片,爆炸的火光和黑色的浓烟,灭火后触目惊心的狼藉现场。
她根据几个关键字眼搜索过。五年前发生在平城科学院下面一个研究所里的一起重大实验事故。
阿金哑然须臾,也蹲下身,问:“具体说说看,你从新闻里都知道些什么?”
商津承认:“有限。”
她查得很费劲,新闻内容大同小异,都是事故刚出时对现场一些情况的实时转述,伤亡总数二十多人,事故原因挺简单只说是实验操作不规范引起的爆炸,后续报道基本没跟上,重点落在其中丧生的一位泰斗级院士。
她单独去搜索这位院士的资料,才找到和浦开济相关的一点东西:名师出高徒,他是那位院士最得意的门生,事故发生的前两年刚因某一突破性科研成果在国际上获奖,成为该奖项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获得者,被贴上“天才”的标签。
但这位天才在老师去世后再无建树,甚至销声匿迹。
商津最后提一嘴:“好像有人质疑他获奖的那项成果水分太大,其实应该是他老师在背后——”
“放屁!”阿金没等她讲完就愤慨喝止,随后他抑住情绪,回答,“是,浦哥身上的伤就是因为那次事故。”
仅此而已,其他的阿金均不多做说明和解释,包括她从新闻里了解到的东西。他警告:“你别拿这些事情去问浦哥,一个字也不要提。”
—
阿金没敢去叩浦开济卧室的门打扰他,逮着商津在他眼皮子底下先吃早饭,防止她再祸害浦开济。
商津出乎他意料地安分,从阳台下来后没怎么开过口,于是弄得阿金又有些担心,担心她是不是真的被浦开济的伤吓坏了。
“妹子啊——”
阿金开口的同时,商津也开口:“他的心理障碍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为什么呢?”
“你没必要了解。”阿金拒绝透露,转眼望向二楼,站起来迎去楼梯,“浦哥。”
商津扭头。
浦开济换了身衣服,清清爽爽地下楼来,惯常的淡冷模样,看起来似乎已经息怒。
“要吃猪肉粥还是喝豆浆?”阿金临时为浦开济多加个选项,以防浦开济不愿意碰商津买回来的食物。
浦开济倒是没介怀,和他们一起吃猪肉粥,不麻烦阿金再另外买。
有个“多说话会死星人”的加入,饭桌上的气氛在商津难得的乖巧中愈发奇怪。
鉴于以往的经验,阿金全程紧张商津会不会偷偷搞小动作,两次假意碰掉筷子,弯腰拾捡时确认桌底下商津的两只脚也确实安分,才稍稍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