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压得低,沉沉的,和他的目光同一般:“你想没想过留在平城过年?
“……”
商津被问住了,登时变成一只哑炮。她拒绝回答:“是我先问你的。”
浦开济:“希望。”
“……”答案给出得利落又突然,商津给懵住。
“该你了。”浦开济提醒。
商津晃回神,依旧没回答,刨根问底:“你为什么希望?你不是没有喜欢我?”
从逻辑上来讲,他问的问题和他有没有喜欢她,并不存在一定的因果关系。她大抵是魔怔了,才但凡遇上事情,都要往这方面扯。
浦开济摇摇头,重复一遍:“你想没想过留在平城过年?”
商津泥塑似的不动。她,不知道……
电话的又一次震动拯救了她。
商津如蒙大赦,从衣兜里掏出手机。
这回打来的人是商曦月。
商津中断和浦开济的交谈,转回洗碗池前。
“妈。”
从玻璃的反光能看到浦开济离开厨房的背影。
“丁远声是不是给你打过电话?”
商曦月开门见山,商津被她的问话拉回注意力:“是,刚刚打过。”
“他和你讲什么了?”
“就问我回不回家过年。”商津从商曦月的语气里听出不善,问,“怎么了吗?”
“你不要理会他,他再给你打电话,你不要接。”商曦月说,“我在和他办离婚,他不愿意,想找你回去说情。”
“离婚……?”虽然他们要离婚在情理之中,但乍听之下商津在所难免意外。
“嗯。”
商津明白过来,商曦月这回是真的放下心结,与老太太的专|制对抗到底,既然不用再顾及老太太的想法,那么和丁远声的婚姻,自然也该结束,开始新生活。
不管时至今日丁远声仍不愿意离婚的理由是什么,商津都支持商曦月的决定:“好的妈,我明白了。”其余什么也没多问。
确认完毕后,商曦月转回前面的话题:“你打算回来S市过年?”
商津“嗯”得一点也不斩钉截铁,吞吞补充道:“Jessica昨天刚做完阑尾炎手术,最近在住院。”
商曦月明显听出她的犹豫不决,替她做决定:“多留几天陪她,不用为了过年特地回来。”
“可是,每年春节大家都是在一起过的。”
“今年家里没过年的气氛。没有‘大家’。另外,你如果回来,丁远声到时候找你,当面你很难推拒,别给你自己找麻烦,等我和他办完离婚再说。”
商津彻底被商曦月说服了。
洗完剩下的盘子,商津上楼梯的步子不自觉轻快。
浦开济的房间就在她房间对面,她驻足在他房门口,想续上先前两人没完的交谈,不用再回答不出来。
手要叩上门时,商津停住。都告一段落了,现在再找他刻意重提,岂不显得她非常在意要不要留在这里过年?倒不如顺其自然。
问题反而是,浦开济到时候该不会以为,她是因为他的一句“希望”而留下来的吧?
“你站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