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夏泽往旁边一坐,不一会就吊起一条三四斤重的鲤鱼,全身乌黑,生猛的直抖水花,让李猷符契二人直接愣在原地,久久无言。
沿着山间大道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童子峰下,一路上看到不少云溪镇镇民与外乡人无功而返,倒也相安无事。
童子峰下大雾弥漫,通往马哭坟的飞蝗度,河水湍急凶险,稍有不慎就会落入水中,怕是神仙也未必救的回来,此处已有不少人在此安营扎寨,等到大雾散去再进山。
那数百名军士占据了一个能够居高临下的山坡,生火做饭,魏鱼寒远远就看到了木桃,只是再三犹豫,没有过来打招呼。
大帐内,杜江川擦拭着爱刀,被风沙和岁月打磨得有些棱角分明的脸上,偶尔闪过一丝阴狠。
“这场大雾何时才能散去?不要试图骗我,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在他对面,那个黝黑汉子诚惶诚恐:“将军,小人不敢,并非小人刻意拖延,实在是此地天气变幻无常。。。。。。”
“滚出去!”杜江川怒喝一声。
“是。。。。。”
一名士卒走进帐内,拱手道:“将军,礼部侍郎徐然之子徐浑求见。”
“让他进来。”
徐浑掀起帘子,不等杜江川招呼,随手拿起一个垫子坐了上去,笑道:“我带着厚礼,杜统领不赏杯酒喝?”
“酒就免了,此地风疾,徐公子喝了酒不慎落进江里,要是再有个好歹,徐侍郎问责下来,我杜江川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他砍的。”
杜江川话里带着话,若是魏鱼寒,他还得装出几分敬重,装的不像也无伤大雅,一个小小的侍郎之子,他还真没放进眼里。
“杜某倒是对徐公子这份大礼感兴趣,无事不登三宝殿,徐公子就开门见山吧。”
徐浑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个大布袋,抓着袋口,嘿呦一声,将袋中之物丢向杜江川。
袋中竟是个手脚被打断的士卒,几乎奄奄一息,杜江川心中一阵恶寒,骤然挥起一掌,拍在那人天灵盖上,那个可怜的家伙顿时没了生息。
杜江川做完这一切,转头怒视徐浑,宽大袖袍中,双手五指捏的噼啪作响,下一刻就要暴起杀人。
“杜将军未免也太着急了,就算现在缥缈州都传闻大齐国力稍逊大周,将军也不必这么着急派出斥候通往大周报信啊,若非我早就分化出阳神身外身,将那几名斥候逮住,保不准已经是将军刀下之鬼了,不知道魏鱼寒的脑袋能值几个钱,能让将军这般处心积虑。”
杜江川有些错愕:“阳神身外身?你是七境修士?”
“不信?”徐浑咧嘴一笑,抛出那个玉牌。
杜江川接住玉牌,掌心忽然传来一阵滚烫剧痛,那一张玉牌落入掌心,由莹白色转变为滚烫的红色,一阵阵白烟伴随着肉的焦香,他咬紧牙关将玉牌一把扯下,那个玉牌便迅速飞回徐浑手中。
掌心赫然烙印下了八个大字:天君泰然,百体从令。
“既然知道了我通敌叛国,为何不杀我?”杜江川淡然道。
现如今徐浑七境甚至七境之上的修为已经坐实,他面对徐浑完全没有任何机会。
徐浑拍掌大笑道:“还算是有点机灵劲,但是最好不要抱有侥幸,除了刚刚才被你拍死灭口的可怜虫,你派出那几名斥候可都还在我这活的好好的。”
他直指杜江川掌心:“你杀业太重,心境混浊,想必此生要迈入七境难于登天,这玉牌在你掌心烙印下的这八个字,有助于你平复心境,除去长年累月积攒的驳杂。”
杜江川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徐浑走上前,顺手将一颗果品拿起,丢进嘴里。
“留你一命,自然是有用的到你的地方,你要是不想活,那我也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些。我就直说了,我想要让魏鱼寒当上大齐下一任国主,只是现如今大齐举国上下都只认太子魏饮溪为正统,我这兄弟处境尴尬而不自知,可把我愁死了。”
徐浑捶胸顿足,而杜江川完全没有插话的机会,也不敢。
“这就得由私底下的亲信去干一些不那么光彩的腌臜事,明面上我们还是正大光明的君子。有句话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杜江川不是最会审时度势么?怎么连我的修为都看不穿,就敢贸然谋划对魏鱼寒出手?就你这脑子,等去了大周,我敢打包票,大周能在两国对峙之时容忍你,等到局势一边倒之时,你这样的三姓家奴,死的会很惨。”
徐浑掰下桌案一角,食指拇指轻轻一搓,桌脚化作齑粉,杜江川面色惨淡如白雪,立时磕头如捣蒜:“公子饶命!饶我一命,小的愿效犬马之劳。”
“我谋划的这场大棋,大概要个十年八年,这些时间里,你只需随时待命,但是等让你手底下的人在边关稍稍收敛,否则若是触怒了当今圣上,你这常胜军有没有活路,不还是人家一句话的事情么?”
杜江川连连磕头。
“魏鱼寒那,你无需改变态度,原来是如何,现在就是如何,不要让他起疑”,徐浑站起身,缓缓走到帘子处,转头森然道:“你的一举一动,我随时都能掌握,我希望你不会是那么蠢的人。”
他沾了沾口水抹在脸颊上,掀开帘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好像在杜江川这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