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叟瞥了他一眼,像是十分嫌弃符契的不上道,偏过头握着钓竿,继续看那滔滔江水。
符契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滚滚江水,鱼儿在里边怕是翻白肚的机会都没有,他在那钓什么?
身旁的妇人,看着对面来了几个模样俊俏的小哥,心中暗喜,施了个万福,向着一行人走来。
“客官,新鲜出炉的大白馒头要不要?”她笑笑,摆出一副美艳姿态,有意将胸前高耸处挺了挺。
这一句话的功夫,她迅速打量了一番眼前那个骑在骏马身上的少年,皮肤是黑了些,穿着打扮也不敢恭维,但底子还不错,就是身旁另一匹白马上的少女,看起来不太好惹,想来是有主的。
身后一胖一瘦两名少年,白白净净,穿着打扮也好似富贵人家,偏瘦那位,端着一副正正经经的少爷做派,看到自己这番举措,嘴里还嘟囔了一句不太好听的话。
她心里发笑,这等端着正人君子架子的凡夫俗子,她青黄见得多了,哪一个最后不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流连忘返,等将他摄回洞内,管叫他三纲五常、之乎者也,全都抛之脑后诶!
等到她终于看到吴骓真容之时,青黄不由得在心中惊呼不好,像是有一只春天的麋鹿,在心田间乱啃乱咬。
早知道有这等精雕玉琢的翩翩公子,她何必在寻常男子身上浪费时间,索性连宋熙、聂月明等人都懒得看了,小跑几步,向着吴骓跑来。
“这位客官,新鲜出炉的馒头要不要?这会还热乎呢,不留着路上做干粮?”
说这话时,有一股芳草幽香从妇人身上散出,不知道是用的什么香料,闻者会慢慢感觉心痒难耐,例如一直死死盯着妇人某处的聂月明,此刻正抓肝挠腮,燥热难耐。
吴骓仍旧不改一脸笑意,柔声道:“这荒郊野岭,遍地湿气,妇人在何处生起炊火,这馒头又是什么馅儿的。”
妇人盯着吴骓俊美的容颜,生怕错过任何一眼就要抱憾终生,她掀起蓝色布罩,取出一个热气腾腾的大白馒头,放在吴骓手上,还要有意无意无意的在他手心画上几圈,才依依不舍的收回手。
“此处西出十里,就是我家,知道今日有人要进山祭祖,特意在此叫卖补贴家用,这馒头有豆沙馅的,有牛肉馅的,望公子不要嫌弃,多买些。”
妇人娇滴滴的腔调,在木桃夏泽耳中,有些过于做作,可对于某些色中饿鬼,就恰到好处了。
夏泽和木桃,看着西边近十里的水域,相视一笑。
编也编的像点啊。
吴骓掰开一个包子,喷香四溢,半真半假的打趣道:“夫人,这该不会是人肉做的吧?或是放了蒙汗药,麻翻了我要拿去做肉馅?小生胆小,没见过世面,可别害我。”
“客官说的那里话,您生得这般白净,让乡野村妇见了都得心生爱慕,好吃好喝供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害你呢。”妇人笑得花枝招展,几乎要笑倒在吴骓怀中。
宋熙看不下去了,叉腰骂道:“打交道几十年了,就别在这披着人皮占人便宜,赶紧拿了东西滚开。”
被打搅了好事的妇人,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才依依不舍的从吴骓怀里走出,整理了一番仪态,没好气道:“既然宋老爷子开口了,那就公事公办,掏钱吧。”
这般说着,还不忘与吴骓眉目传情一番。
“宋爷爷掏钱?掏什么钱?”夏泽问道。
宋老爷子解释道:“这两个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山精野怪,从我第一年当猎头起就在此劫道,这茫茫江水,飞蝗渡石拱桥是唯一通往飞蝗渡的路径,上了桥若是不给他赏钱,发起狠来让你进退两难。”
宋熙努努嘴,石桥下挂着几件被江水漂洗的山上人衣物,上边还有未洗净的斑斑血迹。
他取出两锭金子就要交给丢给青黄,怎料夏泽一把抓住,推回给宋熙,郎声道:“不好意思,这位夫人,这钱年年给,今年得改改规矩,媳妇管的严,要钱没有,你让过还是不让过?”
妇人冷笑一声:“你这小哥模样倒也俊俏,想不到还是个粑耳朵的?怎么?今天打死都要赖着不给钱?那就在这耗着吧,看看你们有没有能耐从飞蝗渡从哪来回哪去?”
木桃笑笑,招招手道:“这位嫂子你误会了,家里事我主事,男人说不上话,银子都在我包裹里放着呢。”
青黄听闻此言,脸色稍微好看些,走到木桃身边,伸出手:“既然是小娘子主事,那便将银子拿来吧。”
木桃嫣然一笑,取出一样东西放在青黄掌心。
忽然听见刺啦一声,青黄厉声惨叫,低头一看,掌心之中,赫然贴着一张镇妖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