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之秋,我想我们也该做点什么事情。”
大个说:“爹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一定照你的意思办。”
父亲说:“我想,以后我们的日常生意就我们自己做了,尽量少请人。我和你妈商量了,除维持正常的家用,我想把家里的余钱捐给军队,虽不多,也算是我们对抗战的一点支持,不知道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大个说:“爹既然有这样的想法,我当然支持。那么多人都能不记得失,甚至不记失去生命去打仗,去修路,我们也不应该置身事外。为抗战尽点心那是应该的,我没意见。”
父亲说:“政府无能,这战一下也打不完。现在的中国,怕是有史以来最积弱的时期,而日本又是它最自以为是的时期,不做好牺牲的准备,是不行了。”
大个说:“爹,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大事,尽力就行。这么大个中国,小小的日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了天的。何况它把战线拉那么长!或许这战,能让政府醒了,我们的国家也许就有希望了。我觉得,再怎么穷,中国还是能坚持到最后的。”
父亲看着大个,默默点点头说:“那好吧,这事你去办,看能通过什么途径来做这事。”
大个说:“爹放心,我会办好的。”
第二天晚饭后,凉面和阿珍一起到了大个家里。寒喧后,月华陪孩子读书去了,张妈端上茶也下去了。
大个娘问阿珍:“阿珍,孩子怎么没带来啊?”
阿珍说:“在家帮着做事呢。伯母,这是我自己做的点心,拿来给两位老人尝尝。”
大个父亲说:“看你们还客气,都一家人了。”
大个妈也说:“就是,以后就别这么客气了。”
凉面说:“今天来,是想问问孩子上学的事,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如果不多,我们就付上,如果不够,那就和你们说一声,我们以后再补上不够的。”
大个说:“看你,都是自家孩子了,还说这些。”
凉面说:“现在毕竟还没过门,养孩子还是我们的事。”
大个爹说:“富贵,今天你们来了,正好有一件事和你们说。孩子学费的事就不说了,以后你们就自己去交,并不多,我想你们还能承担。我和春来商量,想尽我们一点微力支持抗战,把积余下的钱捐给政府去抗战。我们也和你们一样,并不会有多余之财了,以后大家就要相互照应,互相帮忙了。”
凉面听了说:“伯父放心,我们一定会的。再怎么着,如果不把小日本赶出去,老百姓就不会落下好,我们以后会相互照应的。”
阿珍说:“伯父,如果钱不多,我们还是把孩子上学的钱给上吧。多的我们也拿不出来,你就一起把钱捐了,也算我们一份心意。”
大个父亲听了,心里也高兴,觉得阿珍识大体,会想事,虽不识什么字,却知道事的轻重,觉得她比凉面有张。就高兴地说:“好,就这样。大个,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凉面在旁边看了,也没说什么,其实他也觉得,阿珍这样做,至少在大个父亲前,很给自己张脸,心里也很高兴。
大个说:“我今天到县里打听了,办事的让我先登记了个数目,说他们正在准备一个大型的募捐活动,动员地方乡绅向抗战捐款捐物,要我们等几天,到时候一起参加募捐,也借此向大家宣传抗战。”
父亲说:“那好吧,到时候你去吧。”
凉面问了孩子的费用后,把钱给了大个,阿珍手里还剩下点钱。阿珍留下了必备的开支,把余下的交给大个说:“我们拿不出多的,但也要表达个心愿,但愿我们能早点把日本人打回去。”
大个知道凉面的情况,一下也没接,凉面说:“我们都曾是当兵的,你就接了吧,不管怎么,我们也比那些兵兄弟好。”
大个父亲说:“拿着吧,富贵说的对,那些当兵的更不容易,出去了,能回家几个都不知道,这世道!
凉面和阿珍回到家,和爹妈把情况说了,凉面他爹感叹道:“春来他爹真是个热心肠的人,我们没能力,国家现在这样,不靠大伙的力,这战真不知道该怎么打了。”一家人又忙了一半天才算睡下了。
几天后,县政府在露天戏台组织了募捐大会,戏台上方挂着横幅,上有“支援抗战”四个大字,戏台上坐着几个当官模样的人和几个军官模样的军官,下面也做了很多人,有士兵,有学生,也有一些地方部门的人。边上还有一些中学生,打着各种抗战标语,也有的手拿传单向路人发放,还有的抬着用红纸沾的募捐箱向路人募捐。
准备捐钱捐物的商家和士绅坐在下面前几排的位置上,有的穿着长衫,有的穿着西装。大个坐在他们中间,穿了一身灰色的中山装。有的人静静等着大会开始,有的人在相互小声交谈,大个到小城的时间不长,他家也并没有家财万贯。他知道,他这一捐,他们家就相当于什么都没有了,以后和在座的那些人也不会有多少往来了,所以,他坐在座子上,也没说什么话。
过了一会,人们有些骚动了起来,有人小声说:“县长来了。”大个抬头看时,只见戏台上的人都站起来了,一个人笑着和所有人握了手。下面的中学生乐队开始演奏《大刀进行曲》,会场上刚刚嘈杂的声音安静了下来,有的人开始和着节拍唱了起来,慢慢有人站起来,不断有人跟着站起来,人们声音越来越大,以至最后变成了全场人的合唱,不会唱的人也站了起来,连戏台上的那些官员也受到了感染,纷纷起立,加入到了大合唱的队伍里,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带着一种悲壮感和一种使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