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东一步西一步地忙活,提灯就在他屁股后头撵,再后头又跟着曲鸳。
“你叫提灯啊?”
“你今年几岁?是哪里人?”
“你还在上学堂么?”
“你定过亲了没?”
提灯浑然听不到似的,只围着谢九楼打转。
谢九楼收拾好柴草堆,寻了个空地蹲下。
提灯也蹲下。
曲鸳跟着蹲下。
谢九楼说:“去包袱里取火折子。”
“哦。”
提灯便跑去取火折子。
曲鸳咧起嘴角,仰着脖子看提灯跑过去,又跑回来。
点了火,烟大,谢九楼把洗干净的外衣递给提灯捂着,说:“抱点柴来。”
提灯又跑去抱柴。
谢九楼擦了擦汗,说:“帮我倒点水儿。”
提灯倒了水来喂他喝。
曲鸳在旁边直勾勾注视着,瞧提灯如此听话乖巧,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他目送提灯离开,悄悄凑过去问谢九楼:“你是他爹?”
谢九楼手上动作一顿,微微侧目,眼风如刀。
“我瞧着也不像。”曲鸳嘿嘿一笑,“那你是他大哥?”
谢九楼继续忙活:“你到底想说什么?”
曲鸳眼珠子转转:“我就想……”
话没说完,听见隔着几块山石的背面鹤顶红在叫人。
说是一个火堆不够用,要再生一个。
“我去我去!”曲鸳两眼放光,一面往那边跑,一面不忘回头冲谢九楼叮嘱,“待会儿再和你说,啊!大哥!”
“大哥……”谢九楼嗤了一声,咬牙道:“大哥……”
那边曲鸳跑过去,刚和鹤顶红生了火,楚空遥就叫鹤顶红帮忙去剥野兔皮。
鹤顶红去了,留曲鸳在这儿看火。正看着,就见提灯手持水壶路过,要往谢九楼那边走。
曲鸳眉目一亮,早已伺机多时。
“欸!”他冲提灯招手,“欸!”
提灯止了步子,垂眼沉默一瞬,才略侧过身,只拿眼角睥睨着曲鸳,长长的睫毛羽遮住了眼底,开口时声线已透出几分冷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