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想,就算是一队人马也未必能从大理寺把人救出去,何况是一个人。
李伯均恍然回过味来,眸子瞪大:“你是说周玄装傻充愣这么多日,是在等着什么人来保他的小命,但是那人却只想除去他,以绝后患?”
“是与不是,查查便知。”
白沄婳放下筷子,端起茶水喝了半杯,才坐直了身子,看着李伯均:“大舅舅,您若是信得过婳儿,不妨听婳儿一次,您先这样……”
白沄婳将自己的办法细细说给李伯均听。
李伯均听完豁然开朗,一下子站了起来,笑得脸上都起了褶子:“所言甚是,你这丫头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如此灵光,究竟是哪个废物东西说你是草包的?”
李老夫人斜了他一眼:“那是咱们婳儿藏拙,旁人不知,你做舅舅的也不知道?”
“是,是舅舅说错话了,回头自罚。”
李伯均笑得愈发灿烂,他连早饭都不吃了,兴致冲冲立即就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天牢,进到这里的人,非官即贵,能走出去的,却少之又少,因为,不是犯了重罪都进不到这里来。
李伯均立在阴暗潮湿的牢房前,看着那个捆绑在十字木架上,被鞭打得满身是伤,却又傲气地昂着头颅的男人,沉声下令:“把他带出来。”
他率先往关押了户部侍郎周玄的牢房走去,身后是被狱卒押着的黑衣男人。
远远的就听见周玄痛苦的呻。吟,偶尔还夹杂着两声咒骂,李伯均冷冷一笑,转过拐角走到了牢房门前。
里头的周玄听到脚步声,赶紧两眼一闭,躺在草堆上不动了。
“本官知道你醒着,咱们聊聊,如何?”
待狱卒打开牢门,李伯均走进去蹲在周玄面前看着他:“你不醒,本官就让人用辣椒水泼醒你。”
心知李伯均那厮说到做到,周玄幽幽睁开双眼,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嘶,嘶,疼死我了,疼死了……”
嘿,婳儿果然说得没错,辣椒水还真有用,只是听一听都能震慑人。
玩得来花样,就要承受得起痛苦,李伯均冷冷一嗤,接过狱卒搬过来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手里揣着紫砂壶,对着壶口品了一口茗茶:“周大人,最近可还好啊?”
周玄看着眼前与自己同龄的男人,心中滋味复杂,他是费尽心思用尽手段,才爬到如今的位置,其中的辛酸只有他自己能懂。
李伯均却凭着将军府大公子的身份,轻而易举就爬上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位置。
人,生来为什么就注定了不平等呢?
“托少卿大人的福,还死不掉。”他轻咳了几声:“少卿大人今日过来,是来看我落难之后,凄惨的下场的?”
“大人落难不假,从高高在上的三品大官,沦落成阶下囚,换做是谁滋味都不好受吧,可大人哪有什么凄惨下场?大人不是在等着人来救你吗?可惜啊,你紧咬牙关,装傻充愣了这么多日,等来的却不是保命符,而是要命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