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断定那对狗男女不敢再回来了,于是回到简易房里继续睡觉。
估摸着到后半夜,外面小雨依然淅淅沥沥。
忽然听见有沉闷的脚步声传来,这不是人的脚步。
起来,朦胧里见一人牵着一头牛,一人在后面赶着,来到简易房子前停下。
把牛拴在门框上,两人进屋。
“你断定后半夜一定有大雨?”高个影子说。
“天气预报上说的。现在的天气预报准得很。”
“要是不下雨,就麻烦了。”
“没事,一会儿阿三把三轮车开来,牛肉装上,上了公路,不会有人发现的。”
“你懂个鸟,咱们一路走来,留下脚印一片,警察会取了咱们的脚印,很快会找到咱们。”
“那养牛的老汉是个聋子,咱们没有惊动他,天下着雨,早上他起来的晚,等发现牛丢了,找过来,路上全是脚印,警察哪里会知道那个是咱们的脚印。”
“后半夜最好能够下大,雨下大了,路上脚印牛蹄子印冲刷的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林晓听得真切,外面两个家伙是偷牛贼,估计是把一个单身老汉的牛偷了,在这里等同伙开来三轮车,好装上牛走。
一间简易房,一夜就上演这么多短剧,白天都是人五人六道貌岸然,黑暗降临,一个个全部私欲膨胀,做下蝇营狗苟的勾当。
“大哥,把牛弄死吧,剥了皮,等着三哥过来拉肉。”
这两个家伙能把一头牛弄死,把肉拉走,一定不是第一次了。
林晓当协警的时候,知道辖区里有偷羊的是这种方式,把羊牵出来以后,来到田间,给羊放血,羊皮扒了,羊肉、能吃的内脏装进塑料袋中带走。
这样做不易被人发现,就是在路上遇见了人,谁会知道自行车或者摩托车后面带的是偷来的羊。要是半夜三更牵一只羊,被人看见,一定当做盗羊贼给抓了。
熟练的盗羊贼五分钟能把一只羊利利索索的分割。
一头牛一两千斤重,杀死分割,没有一定的功夫,不可能完成。
“别急,等一会儿,万一老三赶不过来,这么多牛肉咱们两个背不动。”
两人在外面圪蹴着吸烟。
不一会儿,听见远处有三轮车的声音。
“把锤子掂出来。”
一个家伙从庄稼地里掂出一个鱼皮袋子,从里面掂出来一个八磅油锤。
林晓明白他们是怎样杀牛的了。
小时候,见过村里杀牛。一头满眼泪水的老牛,被旧衣服蒙住眼睛,一人抱着牛的脖子,一个壮汉抡起油锤,一锤砸在牛的脑门上。老牛“咕咚”一声倒地。
这两个家伙也是这样杀牛的。
这是最原始最残忍的杀牛方式。
老牛通人性,在被杀之前,两只大眼睛里的泪水“吧嗒、吧嗒”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