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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第1页)

谭波儿第一次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米妮大吃一惊,她站在莉芭小姐房门口昏暗的光线里,眼珠瞪得都快弹出来了。谭波儿回到屋内,又靠在拴上的房门上,听见莉芭小姐费劲地走上楼来敲她的房门。谭波儿靠在门上默不作声,莉芭小姐在门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说了一大堆连哄带骗加威胁的话。她一声不吭。过了一会儿,莉芭小姐回楼下去了。

谭波儿离开房门,在房间中央站住了,默默地拍击着双手,苍白的面庞上眼睛显得格外黝黑。她穿着一套上街作客的衫裙,戴着帽子。她摘下帽子,扔到墙角,走到床前,脸朝下地趴在床上。床没有铺好。床边的桌子上零乱地丢满了烟头,靠床的地板上到处都是烟灰。床这边的枕头套上有不少黄黑的窟窿。她常常在半夜里醒过来闻到香烟味儿,看到一只红宝石色的火眼,那该是金鱼眼嘴巴的所在。

这是上午九十点钟的时候。一缕阳光从南窗的窗帘底下射进来,先照在窗台上,然后泻在地板上像一条狭窄的带子。整栋房子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带着上午这个时候才有的有气无力的气氛。偶尔楼下街头驶过一辆汽车。

谭波儿在床上翻了个身。她翻身时,看见了搭在椅子上的一套黑西服,那是金鱼眼无数黑西服中的一套。她躺在床上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然后起身,一把抓起衣服,扔到她刚扔过帽子的那个墙角里。另一头墙角里有座用一道印花布帘临时拦起来的衣橱。里面是各种各样的裙服,都是新的。她气呼呼地把这些衣服拉下来,团成一团团,使劲往西服上扔过去,接着又从架子上取下一堆帽子扔了过去。衣橱里面还挂着金鱼眼的另一套黑西服。她把它拽下来扔掉。西服后衣橱的钉子上挂着一把装在涂过油的丝绸枪套里的自动手枪。她小心翼翼地取下来,从枪套里拿出手枪,拿着它站着。过了一会儿,她走到床前,把枪藏在枕头下。

梳妆台凌乱不堪,堆满了梳洗用具——刷子、镜子,也都是新的;还有各种各样精致而形状稀奇古怪的带法文标签的细颈瓶和广口瓶。她把它们聚在一起,扔到墙角,乒乒乓乓地一阵响,都成了碎片。梳妆台上还有一只白金丝钱包:用轻巧的金属丝编成,闪现出金券[49]的洋洋得意的橘黄色光芒。它跟其他东西一样也被扔到了墙角里,她这才走回到床边,又脸朝下地躺下,房间里慢慢地开始弥漫起一股昂贵而浓郁的香味。

中午时分,米妮来敲门。“你的饭来了。”谭波儿一动不动。“我把它放在门口。你想吃的时候可以来拿。”她的脚步声远去了。谭波儿还是躺着不动。

那道阳光缓慢地在地板上移动;窗户朝西的一边现在处在阴影中。谭波儿坐起身子,头转向一侧,仿佛在倾听,手指习惯而娴熟地抚弄着头发。她悄悄地站起来,走到门边,又侧耳听了一下动静。她然后打开房门。托盘放在地上。她跨过托盘,走到楼梯口,向栏杆下张望。过了一会儿,她辨认出米妮的身影,她正坐在过道的一把椅子里。

“米妮。”她说。米妮猛地抬起头;她眼珠又往上翻,露出了眼白。“给我拿杯酒来。”谭波儿说。她回进房间。她等了一刻钟。她砰地推开门,怒气冲冲地冲下楼,这时米妮正好又在过道上露面了。

“是,小姐,”米妮说,“莉芭小姐说——我们没有——”莉芭小姐的房门开了。她没有抬眼朝谭波儿看,只对米妮说话。米妮又抬高了嗓门。“是,小姐;好的。我马上送上去。”

“你最好马上送上来。”谭波儿说。她回进屋,就站在门的里面,一直等到听见米妮上楼的声音。谭波儿打开房门,只留出一条门缝。

“你难道不打算吃饭了?”米妮边说边用膝盖顶门。谭波儿抵住了房门。

“在哪儿呀?”她说。

“我今儿早上还没收拾过你的房间嘛。”米妮说。

“给我。”谭波儿说,从门缝里伸出手去。她拿起托盘上的玻璃杯。

“这一杯你最好慢慢喝,”米妮说,“莉芭小姐说不能再给你了……你干吗要这样对付他?看他在你身上这样花钱,你都该害臊了。他是个挺好的小男人,就算不是约翰·吉尔伯特[50],而且他花起钱来够大方——”谭波儿关上房门,插上门栓。她喝下杜松子酒,拉过一把椅子到床前,点上香烟,坐在椅子上,把脚搁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她把椅子挪到窗前,把窗帘拉起一点,以便可以看到楼下的街道。她又点上一支香烟。

五点钟时,她看见莉芭小姐穿着黑绸衣,戴着带花的帽子出门顺着大街走去。她跳起身来,从墙角衣物堆里翻出那顶帽子,戴在头上。她走到门口,又转身到墙角,找出那只白金线钱包,然后走下楼梯。米妮守在过道里。

“我给你10元钱,”谭波儿说,“我十分钟之内一定回来。”

“不行啊,谭波儿小姐。莉芭小姐发现的话,我的饭碗就砸了,要是让金鱼眼先生知道了,我的脑袋也保不住了。”

“我保证十分钟之内一定回来。我发誓一定回来。给你20元。”她把钞票塞进米妮的手里。

“你最好还是回来,”米妮边开门边说,“要是你十分钟之内不回来,我也就待不下去了。”

谭波儿打开格栅门,向外张望。街上空荡荡的,只有一辆出租汽车停在路对面的行道右边,还有个戴便帽的男人站在汽车后面的一扇门前。她沿着街道快步疾走。走到拐角,有辆出租汽车赶上了她,司机放慢车速,用试探的眼光询问她。她拐进街角的杂货店,又转身回到电话亭。然后她朝楼房走回来。她绕过街角时遇到靠在大门上的那个戴便帽的男人。她走进格栅门。米妮打开大门。

“谢天谢地,”米妮说,“那辆出租汽车在那边要发动起来的时候,我也打算收拾铺盖卷了。要是你不把这事告诉人的话,我给你倒杯酒。”

米妮端来杜松子酒,谭波儿开始喝起来。她的手哆嗦着,脸上泛起一种得意的神情,这时她紧贴着门站着,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手里拿着玻璃杯。这酒我以后用得着,她说。这一点还不够呢。她用只茶碟盖在玻璃杯上,小心地藏了起来。接着她在墙角的衣服堆里乱翻,找到一件跳舞穿的衫裙,把它抖开,挂回到壁橱里。她对其他的衣物看了一会儿,但又回到床上躺下来。她马上站起来,拉过椅子坐下,两脚放在没铺过的床上。随着房间里的阳光渐渐暗淡下去,她坐着一支接一支地抽着香烟,倾听着楼下的声响。

六点半时,米妮把晚餐送上来。托盘上又有一杯杜松子酒。“这是莉芭小姐给你的,”她说,“她还问你好点了没有?”

“告诉她,我挺好,”谭波儿说,“告诉她,我打算洗个澡,然后上床睡觉。”

米妮走后,谭波儿把两杯酒倒在一只平底大玻璃杯里,洋洋得意地望着酒,酒杯在她哆嗦的手里晃荡着。她小心地放下杯子,盖好,然后坐在床上吃晚饭。吃罢,她点上一支烟。她的动作猝然而突兀;她急促地抽着烟,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她撩起帘子,在窗前站了一会儿,然后放下帘子,转身朝着屋内,窥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的影子。她在镜子前抽着烟,转动着身子,端详自己。

她掐了烟,往身后的壁炉扔去,又走到镜子前,梳理头发。她拉开壁橱的帘子,取下那件衫裙,摊在床上,转身拉开梳妆台的一只抽屉,取出一件衣服。她拿着衣服发了会儿呆,然后又放回去,关上抽屉,飞快地拎起床上的衫裙,重新挂到壁橱里。过了一会儿,她又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手上又有支香烟,可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点上的了。她扔掉香烟,走到桌前,看看手表,把手表斜靠在香烟盒上,以便从床上就能看得见,接着躺了下来。她躺下时感觉到枕头下的手枪。她抽出手枪,看了一眼,然后塞到身子一侧的下面,纹丝不动地躺着,两腿笔直,两手放在脑后,楼梯上一有响动,她的眼睛就眯成黑色的针尖状。

九点钟时她坐了起来。她又拿起手枪;过了一会儿,她把手枪塞到褥子下面,然后脱掉衣服,穿上一件仿中国式的印着金龙与绿玉色和猩红色大花的袍子,走出屋子。她回来时湿漉漉的鬈发贴在脸上。她走到脸盆架前,拿起平底玻璃杯,端在手里,但后来又放下了。

她从墙角拎回一些细颈瓶子和广口瓶,梳妆打扮起来。她在镜子前的动作既急促剧烈又仔细精心。她走到脸盆架前,拿起杯子。但又放下了,走到墙角,找出外套穿在身上,把那白金丝钱包放进口袋,又一次俯身照照镜子。然后她走过去拿起杯子,把杜松子酒大口喝下,快步走出房间。

通道里亮着一盏灯。那里空无人影。她听见莉芭小姐的房间里有说话声,不过楼下的过道里空寂无人。她悄悄地疾步下楼,来到大门口。她相信他们会在大门口拦住她,痛切地后悔没带那把手枪,她几乎停下了脚步,想到她会毫无顾忌地使用手枪,反而有些高兴起来。她冲到大门口,摸索着寻找门栓,脑袋朝后扭去。

门打开了。她冲出去,出了格栅门,顺着走道奔出院门。正在这时候,一辆沿着路石缓慢行驶的小轿车在她对面停下来。金鱼眼坐在驾驶座上。他似乎并未动手车门便打开了。他不动也不说话。他只是坐着,头上的草帽略微有点歪斜。

“我不干了!”谭波儿说,“我不干了!”

他不动也不出声。她走到车前。

“我告诉你,我不干了!”接着她怒气冲天地喊道,“你见他怕!你不敢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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