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军残部,只在乌坝城歇息了一夜,便随他们的皇帝陛下往皇城急返。而当他们离开乌坝的第三天,南宫俊逸的金甲大军也已渡过黑河,不日,便会攻占乌坝。
不知为何,乌坝城内自烈火绝离开后,便谣言四起,说他们的皇帝陛下打了败战,这事,不值得推敲,凡是长眼睛长心的,只要看看那各个神情仍不安稳的黑甲铁军便知,再说,百姓们记得清楚,当初大军打此过时,可是排山倒海般的三十万人,那大队人马,从城头接到城尾,半天才走尽,而今再看,从城尾到城中就没了。其二,百姓们甚至是乌坝但凡有官阶在身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天翔皇帝陛下率当初打败黑甲铁军的大军,不日便会撞破乌坝城门,进攻烈炎,而且,人家可不是什么抢城掠城,人家是来讨伐烈炎,更是追杀他们的皇帝陛下,原因是,他们皇帝陛下明明说好了时到人家烈炎求和的,不想用秘术勾迷了天翔的一个国爷,令其刺君,而那刺君的匕首甚至是巨毒,都是烈炎准备的。除此不算,更瞎吃那位行刺的王爷,威胁潼云关守将,强行占了潼云关,更从国中调大军,想借潼云关之势,直捣天翔腹地,不想天翔帝神明互有,大难不死,故此,集聚大军讨伐假仁意,真小人的烈炎。
如此有证有据,极具说服力的谣言,在百姓心里已称不上谣言,人人心中都有把秤,对烈火绝此举,无一个赞同之声,更在心中恨之,因其一人之贪邪竟然为百姓、为烈炎引来杀身之祸,以后百姓还如何能有好日子过。
眼下事态,可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烈火绝想不到,他前脚刚走,他的百姓就在后头搓着他的脊梁骨,暗自将这个贪婪邪恶的君主骂了个狗血淋头。而此种谣言,要比烈火绝返京的大军还要快,以铺天盖地之势,在烈炎散布开来。
知道真相的百姓无非背地里偷骂,而朝中大员们尤其那些将对烈火绝的怨与恨,藏于心时的人,看到了他们自己的希望,更看到烈炎未来脱离这个冷血邪君操控下的希望。
乌坝,再也无法视谣言不里,百姓间纷纷议论变成了越来越笃定,更有好事之人去了黑河口,未待彻底抵达黑河口,前去打探的人没了魂似得跑了回来。
“天翔大军来了,天翔大军真的来了!”
“我们的皇帝陛下惹了债主,而他却逍遥的回了皇城,眼下我们要如何是好啊!”
“找大都督还有个屁用啊!”
“我们的乌坝,我们的家啊,完了,全完了!”
“不行,这事必须去找大都督,这与我们老百姓何干,我们不杀人不放火,只上山打打猎,下河捕捕鱼,凭什么就要替自己皇帝犯下的错赎罪。”
“对,凭什么,我们也是人,我们也要活,想必那个狗皇帝早就知道天翔大军会来讨伐,怪不得跑得那么快吗?狗皇帝,弃我们于不顾,我们还何必孝忠于他,供养他!”
……
一时间,乌坝这个本就热闹的边城,越发热闹沸腾。百姓更从原来的害怕恐慌中挣脱出来,这就是烈炎人,这就是北方人所具有的血气性子,敢爱更敢恨,对他们好,他们会掏心挖腹相待,而对于舍弃他们甚至将他们丢弃于地狱大门之外的人,他们骂之、恨之更弃之,他们的一国之君自然不例外。
乌坝大都督府,一位身形高大,双鬓泛白的男子,满脸严肃的端坐于正位之上,其左右两侧坐满了老老少少,身着不同色彩衣服的人,其中不乏有小吏、富贵、大商户、猎户、各个村落选出来的代表等等,此时的大厅说成人满为患,一点也不为过。
“现在情势如何?”正位之人终于开口,声似洪钟,双目有神。
“回都督,探子说,以天湘军的速度,不出明日午里,必会抵达城下!”一个兵丁模样的人如实禀报,堂中顿时杂声一片。
“大都督,您可得给我们指条活路啊!”
“是啊,是啊!”
“看来乌坝真的不能再住下去了,今天回去,我就带着一家老小内迁!”
“狗娘的,老子不走,就算天翔大军打进来了,老子也不走,老子本本份份的打猎,别说没杀没伤过一个天翔人,老子连天翔都没去过,狗皇帝惹的祸,让天湘军有本事找他去,与我们何干!”
“不要命了,你敢辱骂皇上!”
“我就骂了,他能把我怎样,他视我们的小命如他娘的狗屎,老子就不信他不知道天翔压境,他自己跑得到是快啊。哼,老子命都快没了,还在乎骂他一声狗皇帝!”
“好了,你们别争了,现在不是想不相干之人的时候,皇上此次带军回来,老夫仔细看过,当初的三十万大军所剩不到半数,可见,那是在天翔吃了大亏,那可是皇上的黑甲铁军啊,竟然受如此重创,可见天湘军有多威武。大都督,我们城中的守城军加起来不过两万,与天湘军比起来,那简直?哈哈,不说你们也清楚。”一白发老者直言不讳更是一针见血的说道。
正位之人点了点头,声音放软,更有几分敬意在其中,“依您老看,我们这乌坝要如何自处?”大都督问老者,其余的人目光火热,齐齐看来。
老者很是为难,更是有言不敢说的样子。
“叔公,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老就别掖着藏着了!”大都督焦急的催促道。
一声重叹,老人将厅中之人逐一扫过,最后,大声说道,“打开城门,放天翔军过境!”
“什么?”
“这怎么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