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飞对舒雨晴说,这么大动静,齐云不可能不知道,你准备怎么办?
“好办啊!等老爷子派来的人到了,光明正大把齐云请来,就说刚收了件东西要当场查验,不告诉她是什么东西。她肯定带人过来。”
不得不说,舒雨晴脑子还是很好使的。齐云不明就里前来,定然不知要验看的正是她下了血本都尚未找到的东西。如此,准备必然不会太充分,也不会带太多人。届时,谜底打破,等她知晓真相,即便悔恨、不甘,也无可奈何。
舒雨晴笑得明媚动人,挖苦他:“我怎么发现,跟田禾待久了,你脑袋都不好使了?”
赵时飞皱眉:“我很田禾之间,不用你操心。”
对面的女人仿佛没有听到,身体刻意前倾,唇几乎铁道他唇边,“是么,我很想知道,你准备如何面对她?”
他被问住了。谋划这件事一来,他最怕的就是独面田禾。接二连三这么多事,她现在就是暗夜瀚海上摇曳的一尾小舟,实在禁不起一点点风浪了。
赵时飞很早就察觉田仲义留在书里的线索可能指的是望月亭,只是田禾在身边,他没办法去证实。终于等到田禾回去接韩书语,他前去望月亭,勘探一番,果然发现了那只盘子。
闻叔不让告诉田禾,说越少人知道,危险系数就越低。即使再亲近的人也不能知道。保密法则向来如是。
赵时飞几经挣扎,最终选择隐瞒田禾。
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很痛苦,不敢面对田禾的眼睛,生怕她看出来什么。尽管百般掩饰,一次和舒雨晴碰面还是被田禾发现了。之后他们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以至最后当田禾窥破那个秘密时,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把他判了死刑。
他迫不及待想向她解释,尤其是在得知她怀孕之后,他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傻事。闻叔拦住了他,让他集中全力应对舒雨晴,其余都不要管,他自有安排。
没有人比赵时飞更了解田禾,知道她看着软弱,一旦倔劲上来,谁说话都不好使。但无端的,他就是选择相信闻叔。对于闻叔,赵时飞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再艰难的事情,只要有他在,就不会解决不了。在骆玉衡那里,这叫做偶像崇拜,闻叔一直是他的偶像。那对赵时飞来说是什么呢?他自己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也许是出于对正义对英雄的崇拜和感佩。
这两个月,他刻意对田禾不闻不问,连一条短信都不发,因为他怕一听到她的声音,这些天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防线就会自动崩塌。
好不容易到了约定之日,该来的人都来了。舒家来了几位重量级人物,赵家这边,齐云携了赵雷还有赵家三位执掌古董生意多年的掌柜。地点选在江湾一艘游艇上,远离市区,恰可以掩人耳目。但船上人做梦都没想到,闻叔和骆玉衡带了人伏在暗中。就在他们满怀期待等待一睹传闻中的宝物风采时,游艇宴会厅的大灯突然灭掉,继而冲上一队人……
当大灯亮起,大厅重新恢复光亮时,赵时飞长舒一气: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中午在办公室拿手机刷淘宝 被一个不是我直属领导的领导看见了 说 别玩了 都看见你三次了……
(ㄒoㄒ)~~
可是这位大姐我真的不归你管啊(ㄒoㄒ)~~
☆、第四十六章
雨后,天幕澄洁如蓝练,四围山林耸翠,笼在薄薄的雾霭里,朦朦胧胧,像是一不小心坠入了幻境。
这里的清晨静悄悄,除却微弱的风声,连虫鸣鸟啼都听不到,它们仿佛商量好了似的统统躲起来了。
韩书语就静静长眠在这片苍翠中,丈夫在身侧陪伴,亡灵若有知,想必也能弥补一点点平生遗恨。
田禾腹部隆起已经很明显了,尽管行动微有不便,仍坚持要亲手把花束放到墓碑前。
大意不得,赵时飞双臂从她胁下穿过,几乎把她整个人揽在怀里,扶着她蹲下。等她把花摆好,立刻扶起来,又极尽温柔地把方才随着把她弯腰而卷进后衣领的头发拉出来。
他手指凉凉的,贴在后颈很舒服。
风吹过,田禾看到沾着露水的花叶在风里轻轻摇了摇,花束摆在坚硬的石板上,正对着墓碑上的照片。墓碑是坚硬冰冷的,照片上的人却笑得那样温暖,她没忍住哭了……
赵时飞手忙脚乱把田禾弄上车时,她哭得一点儿力气都没了,像只被晒爆的大虾,虚虚瘫在座椅上。
看到她这幅样子,赵时飞感到很无奈,他最痛恨这种无可奈何的情绪,尤其是对她。于是很想抽根烟。摸到口袋才想起,已经戒烟很久了,也是为了她。
视线落到她腹部,只一眼,胸中块垒一扫而空。
将座椅向后调,侧身,一手揽着她腰身,一手穿过她腿弯,极轻松就把她抱到了腿上。
“田禾,我们结婚吧。”他轻轻说。
田禾很早就问过他结婚的事,那时候他犹豫不决,不是不确定能否与她共度一生——这是他早就确信无疑的。
“那到底为什么?”田禾指腹轻轻压压酸涩的眼眶,她一直很想知道原因,想得心痒。
原因简单也复杂,两句话即能讲完,然而要解决掉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