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滑比赛的当天,凌燃走得很早。
他走的时候明清元甚至还没有起床,只有薛林远陪着他坐上了霍闻泽的车。
正值十二月底,一路上车窗外都是白茫茫的雾气,隐约只能看见几间商铺外面树上挂满红色金色的饰物,满满当当都是节日气氛。
圣诞节快到了?
沉迷于比赛的少年愣了下,看了看手机才反应过来。
凌燃日常驻扎在集训中心,也就是正经年节底下才会回去几趟,像圣诞节这种外国节日,基本上就没出现在他的日程里。
顶多就是明清元他们有时候找名头凑热闹可能会拉上他。
以往在集训中心跟大伙一起的欢乐场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每逢佳节倍思亲,凌燃眼底的神色柔和了点,决定等比赛完给霍老爷子打个电话。
凌燃在心里给自己记了一笔,很快就将思绪收了起来,继续在脑海中复盘自己的节目。
他今天起这么早是有原因的。
短节目结束后,由于膝盖的原因一直在休息,自由滑又太重要,凌燃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所以想在比赛开始前再上一会冰。
光是六分钟练习还不够,他想多练一会,所以时间就变得紧张。
但如果再去原先赛方提供的练习场馆可能来不及,所以在跟赛方工作人员沟通取得同意后,凌燃一大清早就跟自家教练直奔比赛所在地。
他们到的时候,场馆刚刚开门。
下车跟霍闻泽告过别,师徒两人就往场馆里走。
门口戴着厚帽子正巡逻的安保人员看到居然有选手会来这么早也很吃惊,跟上层打电话再三确定之后,才打开大门。
凌燃很认真地道谢。
对方脸冻得通红,抬头看看还没有亮起的天,就竖起大拇指,呼着白气笑。
“theearlybirdcatchestheworm!这么冷的天还能来得这么早,你一定能拿到冠军!”
这是很真诚的表扬和祝福,少年弯眼笑了下,再次礼貌谢过,才跟自家教练拉着行李箱往场馆里走。
j国本次比赛的举办场地是一个老牌冰场,有一个主馆两个副馆,主馆是比赛场所,从正门进入后沿着水泥路直走就能到。
赛方考虑到主场整冰后的冰面平整度保持问题,只同意为凌燃提供可以合乐练习的副馆作为练习场所,师徒俩只得右拐进了小一号的场馆。
好在冰面还是按照60x30的比赛标准,对练习来说完全足够。
光凭这一点,凌燃就已经心满意足。
他跟薛林远对视一眼,就拉着行李箱往看台边走。
时间还早,场里的制冰师来来往往,正在清除修复着冰面上的冰渣和凹凸面。
一路走过去,坐到看台上,薛林远搓了搓手,从包里掏出两盒牛奶,一盒自己拆开,另一盒递给了凌燃。
“先喝点热牛奶暖暖胃?”
起得太早,人容易胃不舒服,这可是他临走前特意热好带来的,一路上都捂在背包里怕凉了。
凌燃点头接过,双手捧着慢慢喝,时不时看一眼场内,安安静静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薛林远顺着徒弟的目光望过去,场里的制冰师还在整冰。
用的还是比较原始的修复方式。
没有大型机动的浇冰车,场上蓝衣服大胡子的制冰师坐着小型冰车来来往往,靠车子前端的刀片刮平冰面。
遇到有坑,或者场边冰车不方便去刮的地方,制冰师还得跳下车亲自提着桶去补,亦或者是人工去剁,然后浇上热水冻平。
很普通的场景,没什么好看的。
薛林远看了几眼就不感兴趣地收回目光。
与其看整冰,还不如多看看凌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