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年轻人兴高采烈地进了楼。
看门的大爷好奇探了下脑袋,就收回视线,继续扶着老花镜检查小孙子的作业。
小孩虎头虎脑的,正是坐不住的年纪,眼神一个劲往外面瞟,“爷爷,是谁来了啊,好热闹啊!”
看门大爷圈出一个错别字,“唔,花滑男单队那个小冠军终于休假回来了,那小孩人缘不错,他的队友都去接他来着。”
“冠军?我也想去看!”
“看什么看!”
看门大爷把圈出来一堆错别字的作文拍到了桌上,“人家拿了世界冠军的同时还能把物理考满分呢,你连三百字的作文都写不好,赶紧把错别字都改了。”
小孩呜一声,心里一点都不相信自家爷爷的话。
他打小在集训中心长大,见到的那些大姐姐,大哥哥都辛苦得很,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跑步,晚上天黑透了才大汗淋漓地回来,哪有功夫学习啊。
爷爷一定是在骗他!
小孩瘪着嘴想,趁看门老大爷不注意,就溜上了楼。
他在这栋楼里长大,不少运动员都认识他,看见他埋着头往楼上跑,就出声叫住他,“小虎,你找谁啊,跑这么快?”
被叫住的小虎抬头一看,原来是速滑队那个姓冷的大哥哥,当时就停住了。
这个大哥哥最好了,出国比赛还给他带过巧克力,肯定不会骗他。
“我爷爷说花滑男单队有个小哥哥,拿了世界冠军,期末还能考满分,我想去看看。”小孩子长了个心眼,没有直接质疑,只说自己想去看看。
花滑男单?世界冠军?
两个有特定指向的限定词一压下来,冷余就知道小虎说的是谁了。
凌燃已经回来了吗?
他眉毛一扬,转身想上楼,但转念一想,明清元他们肯定都在,自己现在去肯定也赶不上趟,就停住了脚步。
冷余很少上网,也不逛某平台,但凌燃物理考满分的事他还真知道。
就是知道的过程惨痛了点。
这还要从去年年底凌燃的成绩上热搜说起。
速滑这一批的小学员都有点皮,文化课成绩一个赛一个的难看,虽说运动员应该以专业训练为主,但教练们打心底里还是觉得文化课成绩也不能全丢。
不说要求太高,最起码及个格吧!
万一,就是说万一,将来在比赛里拿不到好成绩,最起码靠着学历也能有个退路。
依着现代社会高度分工和专业精细化的发展趋势,有学历和没学历,要走的路的艰难程度可太不一样了。
可年底成绩单交上来的时候,整整二十来人,几乎个个都有不及格的科目。
速滑的总教练曹德江发了好大的火。
底下的教练支支吾吾解释说是训练任务太繁重,队员们很难兼顾两头。
曹德江直接就拍了桌子,“那我怎么听说隔壁花滑的凌燃在拿了冠军的同时还因为考试成绩优秀上了热搜呢?我也不求多,最起码及个格吧!依我看,这个月还得加点文化课时,要不然他们回头出门买个菜都算不利索!”
曹德江大手一挥,安排文化课补习老师入队,底下的小队员就叫苦连天。
冷余也苦。
他虽然已经上了大学,不至于被拉去补课,但队里有事,他肯定也得看着。那群小兔崽子抽抽噎噎地找他诉苦,他不光得安慰,还得给他们监考,平白多了一堆事。
凌燃就是个超级无敌大卷王!
这是那段时间他听到最多的一句抱怨。
可这句抱怨,在世锦赛后就很少有人再提起。
无他,大家都有眼睛。
凌燃在训练间隙还会见缝插针地学习刷题,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认真的人能考满分,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