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燃现在就是一回生一回熟,安慰人什么的很有自己的一套心得,没一会儿就把哭得伤心的师弟哄得眉开眼笑。
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把自己跟薛教最近讨论的大胆想法掐头去尾地简略说了说。
焦豫擦擦哭红的鼻子,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是信任地望向凌燃,“燃哥,你肯定能做到的对不对!”
凌燃顿了顿,“我会竭尽所能。”
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做到做好,毕竟人不是神,就算是神也不能确保自己的计划一定就能取得成功。
但他一定会尽心尽力去推动这一可能的实现。
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焦豫,为了许许多多的跟他们一样被打压被歧视的运动员们,也为了他热爱两世的花样滑冰。
凌燃眼里的神色越发坚定。
焦豫登时就高兴起来。
理智一回笼,他再看看凌燃被自己哭湿一大片的衣服,整个人就是一激灵,立刻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嗫喏道。
“燃哥,你的衣服都被我弄脏了,我给你洗吧。”
凌燃有心想说自己洗就行,但看看焦豫眼巴巴的神情,心念一动,就知道焦豫这是想用实际行动谢谢自己。
他没推辞,把卫衣脱下来就递给了焦豫。
瘦弱少年龇牙咧嘴地笑,抱着卫衣和塑料盆一溜烟地跑了。
连背影都变得轻快。
薛林远这才推门进来,见凌燃只穿了件短袖坐在桌子边,就连忙去开衣柜,“还没供暖,天冷着呢!”
翻了两下,就把一件天蓝色的软牛仔外套披到了少年肩上。
凌燃从善如流地穿上,把吃完的饭盒扣上,“薛教,这么晚了,你不早点回去休息吗?”是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薛林远挠挠头,坐到徒弟身边,纠结道,“后天的会议上,咱们真就跟总局和冰协这么说?开弓可就没有回头箭了啊!”
凌燃明亮的眸子扫过来,很自然地点点头。
薛林远皱了下眉,很快又舒展开,“那就这么着!”
他似乎有无限感慨,神色也惆怅了起来,“早就看滑联不顺眼了,我当年也没少被压分,要是能成行,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凌燃会意地拍拍自家教练的肩。
薛林远吸了口气,把桌上的饭盒和杯子都收好,“早点睡,明天咱们还得把说好的那些都整理打印出来,开会的时候分发给他们也方便些。”
凌燃赞同,“那我明天早上起来就写。”
少年下意识地去接饭盒。
结果就被心疼徒弟的薛林远瞪了回去,“我一会顺手就洗了,你的工图作业是不是还没有画完?赶紧写作业去!”
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凌燃也没生气,松了手,在门口目送自家教练离开,就转身回去把工程图学的习题册摊到桌面上,又找出一盒绘图工具在桌上一字排开。
h工大管理严格,系里下个月就要组织期中考试,考试成绩会跟期末学分挂钩,还会影响到以后的保研和各种奖学金的评定。
他的室友们被满课和实验折磨得头都大了,直接就把寝室群名改成了“高三理科实验班”。
很重的学业压力,真的一点也不比高中差。
就这还是学校破例允许他可以缺席一部分课业的减负前提下。
凌燃收敛心神,很快投入到学习里。
自己想要的很多,每一样都要付出努力才能得到。
少年心里明镜似的,每一步都走得踏实安稳。
焦豫回来之后看见的就是师兄埋头苦画的场景,他也没作声,把衣服挂好后就戴上耳机,终于下定决心开始复盘自己在上一次比赛的两场节目。
对于运动员而言,比赛失败造成的心理创伤,严重的甚至可能要用一生来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