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瞿思齐笑嘻嘻地对白小舟说,“吓着了吧,我送你回去。”
白小舟瞥了他一眼,这里都死了人,他还没心没肺地笑。
两人从楼里出来,夜色凄冷,白小舟抬头望了望,今夜的月颜色泛红,记得外公说过,红月是不祥之兆,一旦出现,必有大灾。
“喂,你究竟是真的不怕,还是比别人要迟钝?”瞿思齐问。
白小舟回过头去瞪了他一眼:“你才迟钝呢,我只是胆子比一般人大而已。”
“那就好,今晚不用失眠。”他笑道。
白小舟愤怒地喝问:“人死了,就这么好笑吗?”
“不笑难道我要哭吗?”瞿思齐的笑容里有些无奈,“你没看电视里说嘛,查案的时候不能带着私人感情,否则只会误事。”
“查案?”白小舟问,“你是警察?”
“不是,我是本校中文系大二的。”顿了顿,连忙补充,“我算是个……协警吧。”
白小舟怀疑地看了看他,警局为什么会找个学生当协警?警察局长疯了吧?
说着话就到了召南园的女生宿舍,瞿思齐一本正经地拿出协警证给宿管大妈看,宿管大妈的反应和白小舟一样,不过还是让他进去了。到寝室门外时白小舟觉得有些不对,寝室房门紧闭,里面黑漆漆的,听不到一点儿动静。
妙晴吓成那样,肯定不可能睡着,难道她去别的寝室了?
白小舟掏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门内传来悠扬的电话铃声,她吸了口气,一丝凉意沿着她的脊椎如蛇一般爬了上来。
“有钥匙吗?”瞿思齐问。
白小舟将钥匙递给他,他将她拉到身后,打开了门。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缓缓地,缓缓地,走廊的灯光蔓延进去,白小舟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里面什么也没有。
曹妙晴的手机躺在她的床铺上,她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屋内也没有搏斗的痕迹。
“也许……”白小舟说,“也许妙晴回家去了。”
“她家里电话多少?”
“她家离学校有两个半小时车程,估计现在还在路上。”说这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信。瞿思齐沉默片刻:“今晚你有什么打算?”
这间寝室她是肯定不敢住了,刚入学又没有认识什么朋友,今晚还真是麻烦。
“‘长寿门’外面有很多旅馆,我去开个房间就行了。”凝华学园有七个大门,每一座门都起了名字,分别是:长寿门、永安门、国风门、小雅门、周颂门、南风门、无邪门。
“还是算了吧,去我寝室住一晚。”
白小舟像看鬼一样看着他,他翻了个白眼:“喂喂,不要想歪好不好?我住在桃蹊园,是别墅,有很多房间,你要不相信我,可以将房门锁死,实在不行,我去不二那里将就住一晚也行啊。”
凝华学园是一座贵族学校,除大学对外招生之外,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只有有钱人才能读得起的。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姐少爷们当然住不惯普通的寝室,校方就极力改善居住环境,最夸张的是在桃蹊园内修建了上百栋别墅。据说不是有钱有势、又才华横溢的学生,是进不去的。
人不可貌相,莫非这个瞿思齐还是个富贵子弟?富贵也就罢了,怎么也看不出来他才华横溢啊?走后门进去的吧?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没?”瞿思齐好心提醒她,“对了,你不会忘了咱们学校过了十二点是要关闭大门的吧?”
白小舟头上浮现一排密密麻麻的黑线。
看来,他的“盛情”,她只得领了。
白小舟度过了她一生中最……不能算最差,但也得排前几名的夜晚。住进男生的寝室实在令她不自在,好在屋里有插销。这也就罢了,她居然噩梦不断,那具被咬过的干尸像恶咒一般纠缠着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在她的脑海里浮现,挥之不去。
就这么折腾了一个晚上,清晨好不容易才睡着,却被震耳欲聋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有事吗?”她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打开房门。瞿思齐站在门外,脸色有些凝重:“刚刚接到电话,说你的室友没有回家。”
白小舟顿时睡意全无:“其他地方找过了吗?”
“他们找了一晚上。”瞿思齐说,“还看了七座大门外的监控录像,昨晚她并没有出校。”
“妙晴还在学校里?”白小舟担心地皱眉,“她会不会是被人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