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黑暗中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千万条蛇在爬行。
在手电筒光的映衬下,两个记者的脸现出难以置信的惊恐和扭曲,仿佛看见了世上最可怕的景色。
惨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夏夜沸腾了,无数飞鸟从林中腾起,拍打着翅膀冲进苍穹。
谁也不知道,这个夜里隐藏了多少血腥与杀戮。
宁楚倩觉得最近运气很背,昨天在公交上丢了一个钱包也就罢了,今天早晨出门又摔了一跤,扭到了脚,虽然没有肿,但脚踝处有一根筋总不对,一走路就疼。最吊诡的是,今天一整天她都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死死地盯着她,盯得她浑身发毛。
不会是遇到变态了吧?她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掏出化妆镜假装补妆,仔细观察身后,发现一个年轻男人行迹鬼祟。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儿连昨天晚上的晚饭都吐出来。那个男人年纪应该极轻,但模样却长得奇丑,脸上满是褶子,还有些红色痘痕,坑坑洼洼如同月球表面,可谓怎么恶心怎么长。
宁楚倩汗毛都竖起来了,现在已是深夜十点,街上行人渐少,这个人跟着自己,难不成是意图不轨?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好在她租的公寓离学校不远,不用去钻深街小巷。
这一路上心里都忐忑万分,好容易到了公寓楼,不知道老天是不是故意和她作对,保安室里竟然没有人,她输入密码,匆匆进了楼,才终于稍稍安心。还好有门禁系统,否则今晚性命危矣。看来一个人住还是不安全,得上网买个防狼喷雾随身带着。
踏进电梯,她忽然打了个冷战。今天这电梯里是不是开冷气了,怎么这么冷?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电梯里还有一个人,是一个穿着长长红裙子的女人。女人很高,头发很长,站在角落里,低垂着头,电梯的灯老早就坏了一个,剩下的那个很暗,宁楚倩看不清那女人的样貌。
奇怪,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进的电梯?是楼下停车场上来的吗?可是她明明记得之前电梯一直停在一楼啊。
一股寒意从心头冒出来,顺着她的脊椎骨蛇一样往上游走,一直钻进她的后脑勺里,让她生生打了个冷战。
不会是不干净的东西吧?
宁楚倩头皮发麻,不敢去看那女人,只盯着楼层灯,盼着赶快回家。
这个时候,五楼的灯亮了。宁楚倩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连手里的提包都拿不稳了。这栋公寓楼用的是新式电梯,电梯上行中,如果外面有人按电梯按钮,只有同样上行才会显示,这说明五楼有人要上楼,但是公寓楼里为什么会有人从自己住的楼层坐电梯上楼呢?
只有一个解释,电梯里混进不好的东西了。
宁楚倩想也没想就按了三楼、四楼的按钮,但奇怪的是电梯居然没有停,一直往五楼去了,她倒吸了口冷气,目光落在光滑的电梯门上。电梯门就像一面稍显朦胧的镜子,映出身后的影像,那个一直垂着头的高个红衣女人正缓缓地抬起头。
随着她的脸渐渐清晰,宁楚倩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跳动如擂鼓,仿佛顷刻之间就能从喉咙里跳出来。
“叮”,一声脆响,电梯停在了五楼,门开了,外面站了个人。看到那人的脸,宁楚倩差点儿哭出来,那一脸的褶子和痘痕,明明就是那个跟了她一天的变态。
“不许伤害她!”丑男对着她的身后大喊,冲进来一把抓住宁楚倩的手,将她拉出电梯,然后朝那个高个女人扔了一把红色的粉末,宁楚倩分明听到一声低低的惨叫,电梯门应声而合。
“快走!”丑男拉着宁楚倩就往楼道里跑,她脑中一片空白,他要干什么,楼道里又黑又暗,难不成是想……
宁楚倩吓得失声尖叫,想要挣脱开,无奈丑男的力气极大,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法逃离。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丑男将她拖出了楼道,冲出公寓楼,一直来到大街之上,才终于将她放开,急切地问:“你、你没事吧?”
宁楚倩满脸是泪,眼睛都被泪水糊上了,脚踝上的扭伤隐隐作痛,带着哭腔问:“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我叫……”丑男支支吾吾了半天,脸一直红到脖子根,“我是谁不重要,你没事就好。快打电话报警,就说电梯里有人吊死了。”
宁楚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说:“你说什么?”
被她这么一喝问,男生的脸更红了,低下头去不敢看她:“总之你赶快报案就对了,今晚不要回家,到旅馆住一晚吧。”说罢,将一张房卡、一个钱包递给她,转身就跑。宁楚倩愣在当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钱包不是她昨天被偷的那只吗?怎么会在他手里?
难道,就是他偷的?那他为什么要还给自己?
那张房卡是离家最近的一家酒店的,房费不便宜,她呆了半晌,掏出电话报了警,警察显然并不相信什么电梯上吊之类的灵异怪谈,但还是随她去查看,打开电梯的刹那,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那个穿红衣的高个女人还站在那里,警察进去推了一下,她的身体竟然摇晃起来。这个时候,宁楚倩才意识到她并不是个子高,而是吊在电梯里的,细细的尼龙线绕过她的脖子,将她吊起,因光线暗淡,那尼龙线几乎看不见,裙子又长,不仔细看,还真像是个高个儿美女。
警察们连忙将尸体放下来,粗粗检查了一下,后面说的话让宁楚倩差点儿崩溃:“死了可能有五六个小时了。”
那么,一具尸体又是如何抬起头来的?
瞿思齐觉得叶不二最近有些奇怪,平时只要没课,